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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衾笑叹一口气:“阿衍方才来也是与我道谢,你们当真是默契。”

    “说起来我没把阿衍的话带给你是我的错。”柳衾又接着道,“岂料兜兜转转你们还是遇在一起。”

    楚恒藏在袖中的手刹那间握紧:“话?”

    他早已放弃找寻当年的真相,但柳衾就坐在面前时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柳衾说这样的话后。

    柳衾:“当年你重伤昏迷阿衍背着你躲进了流风回雪。禁军挨家挨户地搜过来眼看就要搜到流风回雪。”

    “阿衍怕你被发现,只能一个人出去引开了追兵。传话与我,待你醒了便去城外城隍庙汇合。”柳衾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眸光黯淡下来,“你还没醒我便被敲晕送进了景王府。”

    此后三年,他再也没能出过景王府的大门。没传出去的话一直记在心里成了他最开始的心病,后来得了癔症也始终记着这件事。

    楚恒的表情宛如五雷轰顶。

    不可否认,柳衾开口的瞬间他十分紧张,可越到后面就越是心凛。铺天盖地的追兵,冷冰冰的城隍庙······

    阿衍在城隍庙等了多久?一天两天,他可能会想到自己还没醒,可是三天四天,乃至半个月,一个月······

    阿衍等了多久才彻底失望:楚恒不会来了。

    楚恒垂下头紧紧咬住下唇,猛地抬起头看见虚弱不堪的柳衾,一句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怪柳衾吗?当时流风回雪大门紧闭,还是柳衾寒夜中打开了门接他们进去,不然没等追兵他们就得活生生冻死在街上。

    尤其是自己,还当了三年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埋怨了阿衍三年。

    楚恒强撑着和柳衾道别,几乎风也似地赶去了周清衍的院子,一推门。

    光从外面透进来,透在那个开怀大笑的青年身上。像给他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光。

    周清衍头也没转朝他招招手:“子渊快过来与我下棋。”

    阿蔷对这些动脑子的东西一窍不通,没走几步就被周清衍杀得片甲不漏,欲哭无泪。

    楚恒本来想把这些年的怨恨全部一股脑说清楚,看见这一幕突然顿住了。

    周清衍见他站在原地十分奇怪,秀气的罥烟眉一蹙走过来紧紧盯着楚恒的眼睛:“做什么去了心不在焉的。莫不是病了?”

    青年稍稍踮起脚意图把手放在他额头上,纤细的手腕一下子就被楚恒抓住了。

    周清衍眉眼绽开挑眉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抓我的手作甚?”

    楚恒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这人上半身贴上来,湿热的鼻息喷洒在楚恒的脖子处——引来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

    楚恒身体下意识地绷直。

    周清衍轻轻舔了舔唇。他这几天唇色略白还有些干,粉红的舌尖掠过之后带起了些许的血色——让楚恒有些心辕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