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已经在给他擦药了。
周清衍死死地抓着床单,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拿壶烈酒来!”方伯擦擦脸上的汗。
楚恒顿时握紧了双拳。
万幸伤口不深,只是长,林林总总用去不少纱布也算稳住了局势。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处理好了伤口后腰也始终动不了。
方伯额头皱出了一个川字,手上在周清衍出时不时按上一下:“现在有感觉吗?”
周清衍心里一慌,看见楚恒又勉强稳下心神:“没有。”
方伯脸上的肉抖动了一下,用加大了几分力道:“现在呢?”
周清衍摇头:“没有。”
;两个侍女已经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方伯取出银针往白嫩的皮肉上一扎。周清衍手小幅度地动了动:“挺疼的。”
楚恒顿时松了口气。方伯也松了口气:“还行,有救。”
周清衍一颗吊着的心才终于回归原位,微不可察地舒出一口气。无论如何,方伯没有盖棺定论之前他多少都有些犹疑。
“不过你腰上经脉已经有不少坏死,要想养好难如登天。从今天起每日都得针灸,药浴,我再为你开上一副方子熬成精油每日按揉。”方伯胡子一吹,道。
楚恒拱手道谢:“多谢方伯。”
方伯看了眼楚恒,又道:“此后再也不能受伤,否则天神下凡也救不了。而且,按揉需得有力道。”
“我会将穴位图画与你,按图上按,多疼都得忍着。”
周清衍闻声一笑:“那他可舍不得。”
方伯眼睛一瞪:“舍不得也得舍得!”
楚恒居然也笑了笑:“方伯放心,我不会手软。”
周清衍顿时一撇嘴歪过头。
楚恒不怒反而低低地笑了两声。闹着玩的阿衍方才让他放心,真要一直沉默难受的就是他了。
周清衍如今行动不便,楚恒与金戈十卫便为他打了一副轮椅,待到轮椅打造完一行人才收拾着离开此地。
阿蔷离开时特地往大树底下瞅了一眼:“那小贱人跑了,不然我非得砍了她两只手不可!”
那轮椅上垫了软垫,软靠,都是为了让这个祖宗睡得更舒服些。周清衍懒洋洋地靠着不说话。
楚恒给他推轮椅,见状也不答话。
马车悠悠地转着,终于看见了江南东路的城邦。
城门外竟然有将近二十个兵驻守,城门口出入的人都排成一列长队,有身形佝偻的贫民也有富甲一方的商人。
但无论是谁,脸上都挂着焦急之色。
赈灾金已经发下去了,洪灾也止住了,此刻应该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