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躬身来到燕雎身边:“陛下,景王到了。”
燕雎眼睛冷漠地注视着祭祀台,这场祭祀原本是为燕冀准备的,所以他才选了凌迟之刑,可惜燕冀跑得快没让他抓住把柄。
换成燕曦效果也不错,看样子底下的百姓都深信不疑,相信再过不久皇家为救天下牺牲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京城,这事便能平息下来。
燕雎思及此,淡淡地“嗯”一声:“把人带过去,朕宅心仁厚暂且让他们先叙叙旧。”
深宫殿内。
燕恪已经喝下了第三盏茶,放下茶杯的动作明显比之前重了许多。
宫女战战兢兢地上来换茶,被燕恪挡了回去。男人脸色非常难看,任谁被晾在这里都不好受,尤其是在他根本不想插手这些事的情况下。
燕恪霍然起身抬腿就往外走。
宫女们齐刷刷地跪了一片:“殿下赎罪。”
燕恪脸色铁青,眉头皱得能祭祀一只蚊子:“你们这是干什么?”
众宫女面面相觑,终于有个胆大地站出来小声说:“陛下说,要是您走了,就,就是我们伺候不好,要将我们全部拉去剁成肉泥喂狗。”
“求殿下恕罪,再等等吧!”
燕恪手握得死紧,没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门突然打开了,光亮透了进来。
是燕雎,但又不止燕雎,背后跟着一众宫女和曹毅,旁边还站了个人。
燕恪心下陡然提了起来,眼神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愣愣地注视着那个人——他穿得很素净,身型纤瘦但个子挺高,是他心心念念很久的人。
那人被后面的侍卫一推顿时踉跄了一下,往前扑了两步。
燕恪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但两个人之间其实还离得挺远,好在那人自己站稳了没有摔倒。
门缓缓关上,燕雎端坐高位:“那么多年了我竟然第一次知道,六皇弟还是个情种。”
被带进来那人赫然就是柳衾,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让他之前受过伤的腿隐隐作痛,但就算如此他也只能安安静静站在旁边,长发落下来遮住了瘦削的脸颊。
燕恪没理燕雎,他一直盯着柳衾看。
不知不觉间,从大婚当日到如今竟然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在他脸上好像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反倒是气色比之前在王府时好了不少。
柳衾勉强站稳,看了燕恪好几眼,手不自主地颤抖,连带着肩膀也都有些轻颤。
柳衾很想安慰自己不要怕,这里早就不是三年前的景王府了,他早就不是那个低贱到尘埃里的侍妾了。但是没用,一见到这个人的脸就好像老鼠见了猫,恐惧深深印刻在骨子里,让他不自主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