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不动手柳衾也会跪的,但是这么一棍子打得他猝不及防顿时往前扑倒——他怀里抱着孩子腾不出手,眼看着就要脸着地摔在地上。
燕恪霍然起身:“阿衾!”
一双青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柳衾,一边把他拉起来一边还不忘探头看了眼孩子,侃道:“长得真标准,肯定是像娘。”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很有标志性,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声音,曾经在场的多少人恨之入骨。
“你是谁!”
“是周清衍!周清衍没死!”
“快来人把叛贼拿下,保护皇上!”
“保护皇上!”
一瞬间殿内乱成一团,全是一片保护皇上的声音,燕雎站起来时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侍卫,霍杏妤抖得像个筛糠被挤在燕雎和侍卫中间,只能尽全力护着肚子,俏脸上一片花容失色。
燕雎厉声质问:“燕恪,你不是说叛贼已经死了吗?”
燕恪还没说话,只见那人慢慢摘下了丑陋的侍卫帽,露出一张清俊而绝美的脸,眉眼妖艳而凌厉,略微抬高下巴显出分明的下颚线。
他眉眼弯弯,手中银月锋芒毕露,瞬息间柳衾身边的侍卫已经齐刷刷地倒地:“大皇子,别来无恙。”
燕雎脸上有一丝的羞恼,他已经登基了半年周清衍却还是管他叫做大皇子,不就是不肯承认他是皇帝吗?
其实周清衍作为叛贼,承不承认他是皇帝并不要紧,只要群臣承认他是皇帝他就是皇帝。周清衍这么说只是为了激怒他,又或者只是为了恶心他。
周清衍把柳衾拉到最边上:“哥,你往旁边站小心别被伤到。”
顿了顿周清衍又道:“实在不行就把这小孩儿当暗器扔出去,反正是燕恪的孩子不扔白不扔。”
孩子在他怀里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甚至朝着这个很像柳衾的人露出了一个笑。
周清衍这话非常孩子气,惹得柳衾哭笑不得——心里那份不由自主的紧张忽然就消散了。
三日前柳衾破解了燕恪在桌布上留下的讯息,随即当晚周清衍就出现在了他的宫殿门口——无声无息的甚至没有吵醒林娘。
周清衍安顿好柳衾,才又慢悠悠地抹掉银月上的血,剑锋直至燕雎:“要不猜一猜你身边那群酒囊饭袋究竟能挡住我多久?”
这话不知透露出了什么讯息钱云儿猛地抬起了头:“你!快来人,把······啊!”
话还没说完周清衍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一剑封喉,血溅在青年青白的脸上,他转过身时面无表情眸光森寒,一瞬间宛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
钱云儿徒劳地双手捂住自己不断流血的脖子,喉咙里传出“咯咯咯”的声音,眼珠不住地往前凸,爆出许多的血丝。半晌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