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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锦哪样都不想用,他只要他的清疏平平安安。他望着那三样致命器具,眼中几乎流露出惊惧。

    他看见自己抬起了手。

    那个幕后之人会怎么选?

    借他的手,要他杀死最心爱之人。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残酷的事。

    求求你,不要选。

    清疏是我想对他好一辈子的人。

    你不能杀他。

    少年太子,生性高傲,在他成为长黎皇帝的这一天,本该是最得意张狂的时候。却在一天之内,尊严扫地,傲骨折尽,在心底卑微祈求着他恨之入骨的操控者。

    求他手下留情。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求起了效,他突然听到自己说:“罢了,暂且饶他一命。”

    谢重锦出了冷宫,看到天上依旧明媚和暖的阳光,突然打了个颤,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

    他似哭似笑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逃离死亡的人是他自己。

    ……今日之事,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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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的事远不止如此。

    那双看不见的大手并未就此撤离,他如被操纵的牵线傀儡,被迫做出更多荒唐事。谢重锦冷眼看着自己召幸男宠,大肆选秀,日夜流连后宫,逐渐荒废朝政。从圣贤明君逐渐堕落成无道昏君,被群臣指点,万民唾骂。

    他也从愤怒,怨恨,绝望,到漠然麻木。

    长黎国并没有真正去势的太监,入宫伺候的宫人都是服下一种暂时不举的药,等到了年龄放出宫,又或是被皇帝看上收入后宫,就能被赐解药。宫里安排的男宠,都是这么来的。

    貌美的宫人很多,谢重锦从未想过去碰,连多看一眼都觉是对陆雪朝的背叛,操纵者却都毫不客气地替他收了。

    他被人视作玩物,肆意折辱戏弄,心中恼恨至极,可却毫无办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操纵者并不能操纵他身体去真正宠幸别人。每次翻牌过后,谢重锦与侍寝者同处一室,便觉燥热难耐,腹生邪火,似中药般想要寻欢,亦无法踏出寝宫半步。但这冲动也不是不能强忍下来,每日每夜,都是谢重锦睡床,侍寝者睡榻,一直无事发生。

    尽管忍得极难受,谢重锦也不愿去碰陆雪朝以外的任何人。帝王卧榻之侧,从来只有陆雪朝酣睡。

    虽然在清疏和外人眼里,他早就是个负心人了。谢重锦自嘲地想。

    这醉生梦死的日子,一过便是三年。

    当初轻狂骄傲、不可一世的明媚少年,也终于日渐消沉、满腔怨恨、戾气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