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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朝身子病弱,有时不能入宫伴读,待家里养病。少年太子就一放学便登门拜访相府,看望陆雪朝,亲自喂汤喂药,还在相府中小住过一段时日。

    也是那段时日,让丞相夫人相信,太子殿下是真的可以对清疏一心一意。

    还记得太子殿下驾临相府那日,陆丞相与丞相夫人都去前门迎接。谢重锦免了二人的礼,一脸急切之色,只说是来看清疏。

    丞相与丞相夫人就带太子殿下去陆雪朝房里。彼时陆雪朝十四岁,已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病恹恹地靠在床头,面容苍白的模样,更是谁见上都要心疼。

    陆雪朝见谢重锦进屋,微微惊讶:“怀……殿下怎么来了?”说着就要下床行礼。

    他们私底下从不行礼,不过这会儿父亲与父君还在,他还得做做样子。陆家能大权在握屹立百年不倒,自有生存之道,最重君臣有别的规矩,不可僭越无礼,以免帝王猜忌。

    谢重锦按着他不让他动:“我见你今日未来上学,就知道你又病了,立刻带了太医过来。”

    陆雪朝扶额:“只是些风寒罢了,民间大夫也能看。每回你都劳动太医,太兴师动众了。”

    太医院明明是为宫里的贵人准备的,这些年被太子搞得几乎都成了陆雪朝私人大夫。

    “怎么又着凉了?”谢重锦眉头一皱,“是不是夜里睡觉又蹬被子了?”

    “没有罢……”陆雪朝言辞闪烁,“前段日子在东宫住着,不是都没着凉么?可见我睡觉是不踢被子的。”

    大概是受家风引导,陆雪朝清醒时很守礼讲规矩,言行举止堪称贵族礼仪模范标准,但骨子里又不是爱墨守成规的人,就导致梦里放肆了些。

    俗称睡相不太好。

    因此刚被谢重锦邀请去东宫留宿时,陆雪朝还拒绝了几次,生怕自己的睡相被谢重锦知道,太过丢人,还要被谢重锦嘲笑。

    好在他在东宫醒后,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着,被子也好端端盖着,没有太出格,保住了脸面。

    “你哪是不踢被子,是孤夜夜留心,时时注意,为你盖上的。一晚上都要替你掖四五回被子。”谢重锦无情拆穿他,“还把孤踹下床,孤刚爬上来,便又被你踹下去。”

    陆雪朝呆住:“……啊?”

    丞相夫妻:“……”

    太子殿下这都没砍了他们儿子吗?

    不仅没砍,还默默摆正陆雪朝霸占了整张床榻的姿势,连吵醒他都不曾。

    “你呀,就该有个守夜人,天天夜里专门给你盖被子。”谢重锦叹气,“孤才一日没看着,你便着凉,实在让人难以放心。日后干脆住在东宫算了,让孤给你做守夜人,保管比你下人称职。”

    陆丞相终于听不下去:“殿下尚未婚配,雪朝久居东宫,于殿下名誉有损。”

    偶尔住一次还能说是朋友,常住那就不成体统了。无名无分,对谁都不好。

    何况堂堂太子殿下,给他们儿子做守夜的下人……这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