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没吃到的人自我安慰:不就是一道菜?能有多无可替代?吃不到就吃不到,酒楼千万家,就非得去花满楼?
奈何凡是尝过松鼠鳜鱼的官员,都心心念念,赞不绝口,念叨着有机会要再吃上一回。柳太尉更是天天往花满楼跑,另外三大世家也常常光顾。这四家又带动着无数贵族追逐潮流。如此一来,不去尝一回花满楼的招牌菜,仿佛在玉京就落伍了似的。
鉴于能抢到名额的食客都位高权重,久而久之,吃过花满楼的招牌菜,就成了有钱有权有身份的象征。连带着花满楼这个招牌,也变得高端奢侈起来。
从前玉京的贵族为了彰显身份,往往都会攀比谁最先佩上琅玉轩新出的玉,穿上云锦阁剪裁的的新衣,睡到群芳楼身价最高的花魁。而今想炫耀,只需说一句“我刚吃了花满楼的松鼠鳜鱼”,立刻就能收获一片艳羡的目光,那感觉倍有面子。
大家贵族连设宴都选择设在花满楼,点上一道松鼠鳜鱼,仿佛这样就分外有格调,连宴会档次都高大上起来。平常同僚间寒暄,漫不经意地说一句“你尝过花满楼的松鼠鳜鱼么?我有幸尝过一回,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对方立刻说尝过,紧接着对味道细细描绘,大夸特夸。
实则两个都没吃过,纯粹为了虚荣。
名人效应和饥饿营销这两种手段,属实是被陆雪朝给玩明白了。
极度的供不应求下,花满楼又推出预约制,可以先支付订金,凭票入场,贴心地让世家贵族不必再天天派人排队。预约制度一出,立刻就排到两年后。没预约到的眼见吃不上,只能在外重金求购,希望能从预约到的人手里换到一张票。一道松鼠鳜鱼二两银子,一张花满楼的食票在外面被炒到两千两银子,如此还一票难求。
花颜听闻后震惊:“两千两?至,至于么?那只是一道菜啊!”
王以明语重心长:“这就是品牌溢价和炒作。皇后殿下真是赚钱的天才。”
陆雪朝要是再黑心一点,把票在外面倒卖,两千银一张,完完全全是谋取暴利。但他终归是没黑心到这地步。长黎人不坑长黎人,他是想短期内迅速做大生意,做出品牌,不免用些手段,但再狠些就是缺德了。
花满楼的爆火自然也遭到同行红眼。珍味楼眼见生意被抢走大半,来自己楼里吃饭的都说是退而求其次,还要拉踩他们家糖醋鲤鱼比不上花满楼松鼠鳜鱼,哪里还坐的住。珍味楼老板有些人脉,费尽心思求到一张花满楼食票,抱着挑剔心态尝了回松鼠鳜鱼,从此甘拜下风,加入求票大军。
珍味楼老板为人正直,却不乏有心思腌臜恶性竞争的,爱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搞人。有家酒楼嫉妒花满楼生意如日中天,竟试图派人混入花满楼后厨,给饭菜下巴豆粉——花满楼的客户都是有权有势的大官,但凡有一个吃出毛病来,花满楼还不得被查封问罪?
却不想踢到块铁板。花满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安保也是最顶尖的,没等派去的人混进楼里就因鬼鬼祟祟被捉住,身上搜出一包巴豆粉。花颜看着那包巴豆粉冷笑一声,随即就让人去报官。
幕后黑手还心存侥幸。本以为是巴豆粉又不是什么砒霜,不至于惊动官府,要来也是来几个衙役小卒,谁知刑部侍郎傅惜年竟亲自来了——这可是皇室产业,有人想动手脚,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