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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可怜的陈国国主,刚刚悠悠转醒,正哼哼唧唧由宫人服侍着喂药,见到那几个装着血淋淋头颅的盒子,再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山间大雨还在继续。

    江蕴一袭青衫,手握软剑立在半山腰空地上,乌发玉带已然湿透,紧贴在瘦削的肩背上,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一地被一剑穿喉的死尸。

    雨丝落在他宛静的眉目上,将那双温润漂亮如水玉的眸冲洗一新。过于温和沉静的气质,和他软剑上沾的猩红格格不入。

    余下的杀手面面相觑,仍呈扇形,散布在四周,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江国太子,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身厉害的功夫。

    “抱歉,不能放你们离开了。”

    江蕴身影落叶一般在雨中一闪,那柄游走如蛇的软剑,已缠住半丈外一人的喉咙,被缠住的杀手睁大眼,只觉颈间一凉,甚至连惊呼都未及发出,便气绝倒地。

    一刻之后,偌大的半山腰上,已经只剩下尸体。

    江蕴踉跄了下,强自咬唇,稳住身形。

    因为动用内力,体内横冲直撞的热流,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几乎要将他神智冲散。明明是飘着冰寒冷雨的山间,他肌肤却滚烫如岩,不断往外冒着热汗。

    江蕴勉强辨别了一下方向,这是一处半山腰,紧连着一条山道,山道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断崖。

    对方既然精心设下如此埋伏,就绝不会轻易让他逃了。

    江蕴深吸口气,走到山道边,将腰间象征江国太子身份的玉佩解下,挂在道旁一根枯木上,又割了一片衣角下来,沾了血,丢在道边,方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迎着暴雨,收起软剑,踩着泥泞山道,往山顶方向而去。

    陈麒亲自带人追来。

    江国护卫已经全部阵亡,江国太子所乘的马车已经折断在山道,两位随行谋士公孙羊和范周一重伤一负伤逃走,唯独江国太子江蕴不见踪迹。

    很快,手下将在崖边发现的玉佩和布片呈了上来。

    “江国太子,很可能已经坠崖身亡。”

    手下得出结论。

    这个结论很具有说服力,江国太子不会武功,又失去了逃亡的马车和忠诚的卫士,面对穷凶极恶的杀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很可能在逃亡过程中慌不择路以致坠崖。

    陈麒却不信,不信江蕴竟这般轻易就死了。

    但因为参与行动的杀手已经全部死去,他又无法亲口求证此事。

    陈麒带人将整座山峰翻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二公子,咱们还有继续找么?”

    立在暴雨滂沱的山峰上,心腹小心翼翼问。

    陈麒目光森冷:“带人继续去山崖底下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献给隋军的第一份投名状,必须要有一个切实的结果才行。这样,日后他在隋国的仕途才能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