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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容与,你不要太过分!”

    江蕴淡淡道:“孤为太子,按规矩,王兄应称孤为‘殿下’,否则是为僭越失礼,按规矩,要杖责三十的。”

    江琅气结,急急望向江帝。

    去年江蕴公然违抗王令,夺了他的监军权,将他软禁在关内整整一年,让他吃尽苦头。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向父皇诉苦,父皇不仅没有替他做主,还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三月。如今江蕴又故技重施,江琅怎能不气。

    江琅有时候真不明白,父皇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厌恶极了这个妖后生的儿子,还要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可若说喜欢,又苛责得过分,同样的课业,他完成了,父皇不吝夸奖,若是江蕴做的,父皇就格外严厉,出个错字都要严厉惩罚。

    江琅以前以此为乐,觉得父皇是看江蕴不顺眼,才故意放在身边磋磨,可随着四年前开始,父皇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江蕴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江琅就突然开始惶恐不安,觉得他以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上次暮云关之事,更是加重了江琅的恐慌。

    申妃拉着儿子坐下,而后婉婉看向江帝:“陛下……”

    然而江帝阴冷如霜的脸色,让申妃吓得闭了嘴。

    上一回申妃在江帝脸上看到这种神色,还是太子被刺客掳走后,她趁着侍寝之机,请求江帝立她的琅儿为太子。

    江帝打量着江蕴,这个他一手教导着长大,令他爱恨交加,总是忆起许多不愉快过往的幼子。

    “理由。”

    他冷冷吐出两字。

    江蕴道:“让父皇放心,也让儿臣放心。”

    柳公神色一变。

    只闻“啪”地一声,江帝直接摔了案上酒盏。

    柳公吓得跪倒,申妃和江琅也吓得狠狠一颤。

    殿中气氛凝肃,一时落针可闻,让人透不过气。

    “朕准了。”

    死一般的寂静里,江帝再次开了口。

    公孙羊在外忐忑等着,见江蕴完好无缺地从殿中出来,还有柳公在前亲自引路,立刻大喜迎上去。

    “殿下!”

    江蕴先客气向柳公作别,方望着沉黑的天幕与掠起的秋风,嘴角一扬,同公孙羊道:“回宫吧。”

    “准备行囊,三日后启程北上。”

    江帝一袭白衣,负袖立在廊下,视线一直望着那金色车辇缓缓消失在紫微宫的宫门外。他吩咐柳九:“以朕的名义,给孟辉写一封信,让他务必赶到暮云关,护太子周全。”

    柳九一愣后,应是。

    冬十二月,黄河河面结冰,隋国铁骑三十万,长驱直下,直逼暮云关。这场延迟了一年半的战事,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