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成,真正的厮杀刚刚开始。
隋衡眉间恢复锐利色,握起鼓槌,匍匐在地的黑蟒陡然携两侧银翼冲天而起,往左侧白蟒蛇首之位撞去。凌烈之势,竟似要将白蟒蛇首一口吞掉。江蕴紧跟着擂响战鼓,白衣甲兵刷刷持盾击挡,但在那黑蟒冲至面门的一刻,又突然如潮水一般散开,任由黑蟒割断蛇首,将长龙一般的白衣甲兵切割成两段。
黑蟒银翼,亦如一把钢刀一般,插入白色长蛇阵的腹部。
“这、这是什么道理!”
“为何不直接以盾格挡还击,即使最终无法阻挡,阵型也只是稍稍散乱,而不至于整个蛇首都被割断,这在兵法上可是大忌!”
“是啊,一字长蛇阵,蛇首蛇尾同气相连,一旦蛇首被击中,蛇尾处必乱!”
众人举目望去,果见白色长蛇阵的尾端处,亦随着首部被割断,队形大乱,成为了一盘散沙。
江帝已在柳公的陪同下缓缓登上城楼,身后战战兢兢跟着一群守将。
这还是江南江北开战以来,国君第一次亲自赶赴暮云关,众将怎能不震惊惶恐。
云怀听闻消息,脸色一变,紧忙赶来,双膝跪落,与江帝见礼。
江帝看他一眼,帝王威严,雷霆万千,只是一个眼神,云怀便罕见地感受到了沉沉压力。
“云怀恩。”
江帝喊出了他的名字。
云怀伏跪在地,恭声道:“正是末将。”
“起来吧,这段时间,你和太子一道守关,辛苦了。”
江帝说了第二句话。
“皆是末将职责所在,不敢言苦。”
云怀起身,恭谨站到一边,心中却如掀起千层浪,不知江帝这时候出现在暮云关,是何用意。
难道是责怪殿下擅做主张,以这种方式与隋国决战?
可按照路程算,早在今日决战消息传出之前,江帝应当就已经从江都出发了。
帝王心思向来深如海,何况江帝不是普通昏庸帝王,君上手腕之强势刚烈霸道,江国朝堂,是人人皆知的。
正因君上的专权强势,殿下的温润冲静,才更得朝臣和谋士的喜爱。
江帝俯眼看了眼城下棋阵,便抬头,目光径自落到架设在城墙上的巨大战鼓,和青袖飞扬,正专注击鼓的幼子身上。
江帝目光凝注片刻,问:“太子臂上有伤,你们怎么让他亲自上阵。”
云怀谨慎答:“今日是主帅战,对面亦由隋国太子亲自上阵击鼓,与殿下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