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把他抱出冷冰冰的地狱的手,此时也变成了地狱的索命之手,岩浆般滚烫,烫得朝音全身好像要掀起燎泡。
夜风像是死神索命的镰刀,一刀挥下去,带起刀风,是要收割他的命。
他想要摘下他的眼镜,特蕾莎宫的医生来看过以后说摘不掉,说用了特殊的技艺,是直接植入进脑部的,如果要强行拆除,风险极高。
他本来觉得,殿下不介意他看不见的话,不拆也可以,可是他现在不这样想了。
假如他能看得见,他能够正常说话,他就不至于这样难堪。
“夏夏?”烛凉担忧的声音传来。
“好了,先下去吧,你身上好凉。”暨悯抱住了他,令人心安的气息环抱住他,朝音深吸一口气,想要把这温度留在自己脑中。
这次暨悯没有再放手,大手包裹住他柔软的五指,牵着他往电梯走去。茉莉花味始终伴随在他身边,阴魂不散。
除了讨厌的Omega以外,其他都很好,暨悯的掌心暖洋洋的,他的难堪窘迫,他的不安都被一一抚平。
甚至忘记了,暨悯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他那个问题。
“夏夏说不了话是什么原因啊?”在电梯里,烛凉好奇地发问。
朝音觉得他的问题好多,多到厌烦,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身体情况刨根问底,更何况这个发问的明显不安好心。
他的不满太过外溢,连烛凉也感觉到了。
“夏夏不喜欢我问吗?对不起啊,你太漂亮了,能说话的话,声音一定也很好听。我就是想知道可不可以治,很想听你讲话。”烛凉歉疚地说道,似乎真的很抱歉。
要是护目镜被摘下,暨悯就能清晰地看见,他可爱的Omega,眉头皱得快挤一块去了。
朝音很想暨悯开口阻止烛凉不间断地向他发问,他的不愉快都快从头上冒出来了,可是他迟迟等不到暨悯的喝止。
明明从前有人问,哪怕是好朋友问,他也是拒绝回答的。
“后天的,治不好,医生说是心理问题导致的无法发声。”暨悯揉了揉手心里偷偷挠他的手,回答了烛凉上一个问题。
“太可惜了,不能从捡到夏夏的地方找线索吗?我好想听夏夏说话。”烛凉字里行间似乎真的透露出一种,很想听见朝音开口讲话的情绪,但这情绪不够善意。
“你今晚问题够多了。”暨悯终于打断了烛凉的问题。
“好吧,我不问了。”烛凉终于住了嘴,让朝音偷偷地放松了一点,也更依赖暨悯了一点。
——暨悯愿意帮他解围,虽然迟了点,但总算是来了。
下了电梯,暨悯把朝音交付给贴身宫侍。
“夏夏,你先回去,我晚点过来看你。”
“他摔了,找个医生过来看看,尽量不要上医疗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