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音略带惊愕的表情里,朝柠伸手,给了暨悯一拳。他还太小,姿势也不方便,那一拳砸到暨悯的下巴上不疼不痒,一点实质性伤害都没起到,但朝音就是被莫名其妙的安抚了。
“你说你两年里一直在找我,”朝音语气里有淡淡的不屑,“那你就没想过朝柠的存在?”
想过的,但没敢真想。即使是到了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母体亲自孕育也是危险的、会拖累母体的事情。
当时的体检报告显示朝音就比重病患者好上一点,完全不具备孕育孩子的指标,更别说能成功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了。
在大海捞针的时间里,他也想过,如果当时努努力保下孩子,是不是朝音就不会逃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虚伪。”朝柠锤了暨悯一拳以后,就急着要回头找朝音抱,朝音顺理成章地抱回自己怀里。柔软的身体落入怀里的那一刹,朝音的心也定下不少。在私事上,他不怎么信任暨悯。
“我不明白。”暨悯没有阻拦朝柠的行动,而是轻柔地将他递还给朝音,眼里难得涌动柔情。
“你后悔当时没有保下孩子,你认为这是导致我逃跑的主要原因,是吗?”朝音问道。
朝柠睡意来袭,打了几个哈欠,懵懂地看着暨悯,似乎马上要睡过去。
“我努力过了。”暨悯没有替自己多做解释。
“我不太想跟你分析我当时为什么逃跑,”朝音拍着朝柠的后背哄睡,压低了音量,“但朝柠是你的孩子,你有保证他安全的责任和义务。”
暨悯点头。
朝音接着又说:“尤其是你自己。你有什么仇怨可以找我,但不要伤害朝柠。”
这句话说得刺耳,暨悯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朝音话里指的什么。朝柠快要睡着,他也不敢拔高音量,只得难以置信地反问:“虎毒不食子,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朝柠不老实地咳了两声,朝音瞬间蹙眉,小声地哄着朝柠入睡。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睡着了,也许是两位亲生父亲都在场的缘故,他睡得酣香,一点没有要劝架的自觉性。
朝音这才轻松下来,眉头刚舒展开来,想起刚刚暨悯的话,又皱起眉回答暨悯的问题:“你不是吗?”
朝柠选择谁是朝柠的自由,即使他只是个小孩子,朝音也不会多加干涉。但他作为父亲,要保证朝柠的生命安全,要为他扫清可能会危害朝柠的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