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悯想也没想就接过拆开注射,剧痛不会被免疫,只不过疼久了成了习惯,他就不会再害怕了。
这下轮到朝音惊讶了。
暨悯太果断以至于他都怀疑暨悯是不是不知道针剂里是什么。
朝音皱着眉注视着暨悯,暨悯坦荡地看回来,谁都不移开眼神。
药剂注射进身体到完全发挥药效不到五分钟,不到五分钟,暨悯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了。
“你出去吧。”朝音不转头,命令陶源。
“可是……”陶源担心暨悯对朝音不利。
“出去!”朝音不耐烦地说道。
他此刻非常烦躁,明明暨悯完全没有反抗就答应注射药物对他来说是件轻松的事,可暨悯真做了,他又于心不安。
暨悯越是坦荡,越是能证明他问心无愧,越是显得朝音自己的心思拙劣。
陶源心有不甘,但他不敢表现出来惹得朝音不快,鞠躬退出房间时他用余光偷瞥了一眼暨悯,两人之间仿佛筑起一堵无形的高墙,将二人圈在小房间里,谁也不能踏足。
门被关上了。
朝音让陶源出去的动机很简单,审讯痛苦,几乎没有人可以维持住正常的表情,大都痛苦不堪。即使是他软禁了暨悯,暨悯代表的也是伽州。
他心里再大的恨意,也不会故意去折损友盟国的面子。如果有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也希望对方能够尊重他和他背后的银海。
“难得你能坐下来好好和我说话。”暨悯不自觉地在发抖,笑意不减。
“你不怪我?”朝音反问。
“不怪。”暨悯忍着身体的不适,竭尽全力维持住风轻云淡的表情。
朝音留在这里,为的是能够在暨悯失去意识的时候审问他,以确定暨悯没有说谎。
可他突然后悔了。
他垂下眸,躲开暨悯直视他的眼睛。
并不是每个人都扛不住,他曾经也受过类似的刑罚,当时的他即使失去了意识,也没有吐露出任何计划相关的情报。所以暨悯能够抗住,也是可能的。
只不过出于负责的态度,他必须得验证这一点。
他面上不显,心底百转千回,努力说服自己,今日的举动他拥有充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