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刚宣布烛凉死讯的暨悯会出现在银海的会议桌上,但掌权人的行为向来轮不到他们过问,心里天大的问题也不能问出口。
“到齐了?那开始吧。”朝音从资料里抬起头,扫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了,敲敲桌子,清冷的声音唤回所有人漂移的思绪,回到了正需要解决的问题上。
本次要拟定的仍然是由谁去,怎么去虫王星的事,是直接一锅端了,还是先去试探一番。
按照惯例,朝音和暨悯还有辛喻都先听其他人发表意见,朝音听得很认真,目光都没从眼前的屏幕上移走片刻。
“咚咚。”暨悯敲了两声桌子。
朝音偏头看向暨悯,微微拧眉,不知暨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暨悯也不管有人看着,靠近朝音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俩去。”
正在发言的人是伽州的人,他看见暨悯在说话,突然就闭上嘴不说了。暨悯说话,他不能插嘴。这就导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或记录或在查资料的行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暨悯。
“……”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朝音眉头拧得更深了。
暨悯坐回原位,摆回了高冷的模样,好像刚刚打断回忆的不是他一般。
朝音轻轻抬头,示意伽州的人继续说下去,那人刚刚正说得慷慨激昂,思绪骤然被打断,此时磕磕绊绊地接起刚刚的话来,连续结巴好几句才顺利说完自己的观点。
下一位发言的是银海的大臣,他与上一位持有不同的观点,甚至趁上一个人发言的时间还打了份潦草的发言稿大纲,越说越激动,眼神极其鄙视,甚至有要穿过屏幕到达视频那头去线下搏斗的冲动。
暨悯又悄悄地移过来:“不带其他人。”
朝音冷冷的眼神扫过去,威胁他不要打断正常的会议秩序。
银海的大臣余光里看见了朝音的目光,以为朝音是在不赞同他的话,服从的本性让他下意识噤了声,明明正措辞激烈地反驳上一位,现在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朝音,不太敢说下去。
朝音:“……继续说。”
大臣又像上一位一样,磕磕绊绊地按照大纲复述自己的意见,伽州刚刚那位大臣此时显得有些幸灾乐祸,结果不小心打量到暨悯不满的眼神,吓得赶紧收起自己的表情。
双方你来我往好几轮以后,几乎将所有的不同意见都讲了一遍。朝音心生烦躁,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点辛喻的名字:“辛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辛喻准备发表自己的高见,大家都移去目光,给尔北的二殿下该有的尊重。
暨悯又又又一次移到朝音耳朵边,这次他用力过猛,嘴唇甚至擦过朝音的耳廓,鼻息喷薄在他的耳垂上。来自暨悯的声音,穿过耳道,明明是很平常的话,却因为暨悯压低声音,语气低沉,显得格外暧昧。
台下坐着许多人,每个人都在注视着会议桌另一头辛喻的投影,连辛喻都低着头在翻他刚刚拟好的发言大纲,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越过同盟友谊的行为,没有人发现,有人的心跳频率越过了正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