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没发现什么问题么?”冷云麟问他。
傅文庭道:“今夏以来,南方降雨远超往年,粮食减产确有其事,若能减免赋税,百姓必定感念陛下恩德。”
“减免赋税之事,朕却有考量,但想听听左相高见。”
“臣不敢。”
两人一来一往试探,傅清瑜有些急。
他到底没出入过朝堂,即便聪慧,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见两人半天都说不到正事上,傅清瑜气的拽他爹胡子。
又转头朝冷云麟吼。
生生将两人的试探给打破了。
傅文庭有些疑惑:“陛下,这小猫怎么了?”
胡子被拽倒是不疼,但这行为更像自家儿子了。
冷云麟道:“阿喵嫌我们废话太多。”
傅文庭:“……”
傅清瑜睁着炯炯有神猫眼望着傅文庭。
两人沉默一瞬,倒是不再推脱,冷云麟率先开口:“这份奏折明晃晃的糊弄朕,朕若是真的批下去,百姓真能知道朕的恩德么?”
“确实难。”
“朕想了两个法子,一是朕昭告天下,要减免赋税,并拟出章程,各州按朕的章程执行,不得有误,二是朕佯作不知,着五州知府办理,但另派钦差前往,秘密督办,搜集其罪证,将蠹虫一举拿下。”
傅文庭倒是不意外,自从他下旨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傅文庭就知道这位帝王必定不甘心做个傀儡,甚至称的上一句有勇有谋。
他听出了冷云麟的意思,这钦差可由他来定。
但是他真要上陛下这艘船么?
冷云麟也知道傅文庭在考虑此事,也没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然后看向傅清瑜,阿喵就这么乐不思蜀么?
傅文庭考虑的时间有些久,也有意拖一拖冷云麟,傅清瑜知道他爹弄虚的本事,又伸爪扯他胡子。
“淘气。”傅文庭伸手轻轻弹了傅清瑜一个脑瓜崩,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逗弄意味。
冷云麟眉眼亦是柔和的,阿喵当真是为他殚精竭虑,操心爱护。
他以后一定要更加善待阿喵。
傅文庭思忖片刻:“陛下,臣有不情之请。”
“左相但讲无妨。”
“清瑜虽是陛下钦定的皇后,然到底是男儿身,若是将来一日,陛下厌弃清瑜,也请不要怪罪,请放清瑜归家。”傅文庭盯着冷云麟看,“陛下,清瑜是臣此生指望,陛下定会善待清瑜,对么?”
冷云麟听出傅文庭话中意思,不由有些艳羡,他与傅清瑜同岁,他自小摸爬滚打,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那个小少年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