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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母后还是宫中最受宠的皇后,那个时候父皇还是每日都会来抱朕的慈父。那个时候的身边有着温柔的婢女和面面俱到的侍从,那个时候的宫殿装饰华丽。那个时候的太傅……像是百花盛开中唯一的绿。

    而现在,这株不曾盛开的绿株绽放了他的花朵,与其他的植株也没什么两样了。

    那首诗,朕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在太傅问完了朕是否听识字之后,教给朕的诗:“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窗外阳光晴好,这样沉重的日子里,窗外的天一贯是晴好的。反倒是朕登基那日,天空中下着暴雨,如同哭泣。

    他,也在为命运而哭泣么?

    诗词讲的是人生的道理,比起这些诗词,朕更喜欢听母后咏颂佛经。那个时候朕是信的,可是后来却不信了,大概未来,也不会相信了吧。

    “陛下还是那般聪慧,”太傅没有起身,他一直保持着磕头跪地的姿态,“从始至终,陛下都还是陛下……”未言之语,似乎他也不想再做解释。

    他不起身,就代表着不愿接受朕的判决,甚至他在逼迫朕做出判决:“你曾为朕向先皇求情,又因朕接连遭贬。如今你也算得上是权位滔天,事到如今,你就只想要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么?”

    “陛下!”他磕头,“求陛下成全。”

    屏风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那是一直躲在屏风背后的阿骨。而阿骨的叹息究竟为何,朕与他都太清楚了:“拟召吧,太傅。”想起跪在脚下同样头发花白的丞相,这些人终究是已经老去,雄心不在。

    他们要的是安稳,要的是稳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贪婪。他们失去了年轻人的冲力,失去了年轻人冒险的精神,也失去了从头再来的赌命精神。

    太傅从袖子里掏出了已经拟好的奏折,交由公公,然后递了上来。那是对将军的谏书,言其领兵有误,指其拖延军机以至代天子巡游的朝中重臣无辜丧命,称其亵职且谎报军情为的不过就是从朝廷重得到功勋。

    字里行间,写的比朕当年处死丞相的诏书,更加言真意切。

    ————————————这是注释————————————

    * 小皇帝一直在玩,他不想对这个天下负责,于是他就不对这个天下负责。所以说,这是个昏君!一个任性自我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