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来了?
“下次太子若是再有什么不好,你也不用活着见朕了!”父皇的声音里透着不悦,他在和这个大哥哥说话,可是这般严厉的话语,真的是从永远和蔼的父皇嘴里说出的么?这样威严又高不可攀的模样?
孤想要扭头去看,可是大哥哥扣着孤的后脑,力度之大令孤难以动弹。
大哥哥只是躬身,似乎是做了鞠躬的动作。他的手一直扣在孤的后脑上,孤看不见他的神态,却感觉到他托在孤后背的手指用力的点着一个地方,酥麻的,浑身提不起力起来:“奴才失职,护主不力,请陛下责罚。”
父皇却没有再说话,与父皇在一起的还有别人,孤听见了太傅的声音,不过几日不见,太傅的声音不见往日上书房内的沉稳与慢条斯理:“陛下,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原来每日都在知之乎者也的太傅,也是人啊,“乃是国之根本啊。”
“国之根本?”父皇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那朕是什么?”
太傅却没有接父皇的话茬,往日里太傅也是这么对孤的:“陛下若是今日铁下心要废太子,令立储君……不,哪怕是不立储君,也请陛下陈列礼条,细数太子失职之处,好令群臣臣服,以封天下之口。”
就连孤都听出来了,太傅这话说的与其说是劝解,倒不如是威胁。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硕硕其词,威胁于朕!”
“臣恳请陛下开笔,纵列陈条,述太子失职之处!”太傅大抵是跪了下来,孤听见了噗通的一声,还有大哥哥抱着孤,不自觉收紧的手臂。孤或许是天真,可是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虽不知大哥哥是谁,可是他想削弱孤存在感的心,却是领会了。
孤想要扭头对着父皇撒撒娇,像是过去所做的那般,只要孤撒撒娇,那么父皇总会把孤看上的东西给孤。他会抬手勾着孤的鼻子,对孤纵容着说‘就你皮’,而后抱起孤,抱着孤去母后的宫里。
母后会笑着从父皇手中接过孤,然后假模假样的瞪一样父皇,说着这孩子都被你宠坏了。父皇会赔笑,然后搂着母后当着孤的面亲上一口。孤会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叫着不要脸不要脸,被母后一顿揉搓。
阿姐会在一旁笑,然后将孤领下去。
孤想要这么做,可那日父皇冷漠的话语还有厌恶的表情,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抵消了孤所有的勇气与力量。甚至心底还有一个声音,质问着孤为什么事情都变了呢,为什么撒娇不再管用了呢,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大哥哥扣着孤的后脑,压着孤的脊梁,他像是书本里的高手,只是按着孤的后脊便让孤浑身无力。身体中似有暖流流过,压住了骨子里散发的寒意,也压掩盖住了心底那不愿意解开的,最后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