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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在大太监进入这个小院的第一晚,孤就想过:“你希望孤活下去么?”

    他笑了起来,眼神温柔:“殿下是奴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的自称很卑微,“奴当然希望殿下活下去,哪怕比别人更加痛苦,哪怕比其他人更加卑微,可是只要殿下活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您想要成为的模样。”

    “把地全部犁一遍,”站在石台之上看着他,大哥哥犁地的速度很快,“在那之前,将后院的地用井水浇一遍。孤去换衣服,换完衣服,不希望在这个院子里看见你,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在这里。”

    “记住你欠孤一次!”

    他抬头看着孤,当孤踏过门槛时,听见了他带着笑意的回答:“是,我的殿下。”

    他的殿下么……

    感觉还不错。

    直至换完衣服重新坐在门槛上,都没能等来要等的人。孤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已经掉漆的红色木门,看着那被封死的狗洞没有送来午饭,也没有再夜幕降临后开启。小院子似乎真的被人遗忘了,可是孤知道不是的。

    为什么呢?

    “母后~”母后沉睡的地方,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幼苗,似乎也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一颗小小的苗破土而出。蹲在那幼苗长着的地方,孤看着那稚嫩翠绿的小苗,“这是母后送给孤的礼物么?”

    “儿子会很乖的,”这么多年,这个院子里静静的,寸草不生,却在近日有了新的生命,“如果这就是母后想要的,那母后稍微等一等好不好?”抬手轻轻地戳了戳那小小的苗,“稍微,再等一下下。”

    “很快,父皇也会一起去陪母后啦。”小小的自言自语,而后便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着小小的幼苗,看着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后,这株小苗与大地变成了一个颜色。

    黑色的,不起眼的,却终有一天会绽放的……

    门外有锁开启的声音,孤起身转头去看,进门的人提着一盏灯。瞪大眼睛去看他,借着他手提着的灯笼,去着他脸上的淤青,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动作,打量着他身上崭新的衣服,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要做什么呢?

    泪水翻滚而出,脚步故作踉跄的往屋子里逃,却在台阶之前脚绊后脚,一头撞在了已经被磨得光化的台阶上。胳膊被撞的麻木,可是还要往屋子里跑,直至他的手抓到了孤的胳膊,直至他掐住了孤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