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么?”将军下棋的速度比五年前快来了很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几乎是孤的黑子刚刚落下,他的白子就紧随其后,快到孤产生了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的错觉。
只是他是如何想的呢?
“你的天下,你说了算。”如今已不是孤的王朝,又哪里有说话的权利。没人希望他人轻贱了自己,孤自己不想要命了是一把事儿,别人不把孤当把事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你都不怕麻烦,孤又怕什么。”
随行的那信使看起来胆子都快被他自己抖没了,贴在帐篷边缘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挂饰。这幅逗趣的模样让孤忍俊不禁,而将军也随着孤转头看见了他的模样,好脾气的笑出了声:“过来给他说一说你收集到的情报。”
那侍从自然遵从,弯腰凑到了我们跟前将他所见一一道出。孤听着他所述条理清晰,甚至一些边角细节都被他讲到了:“你的倒是好记性,”这人长得相貌平平,可这记忆力已经赶得上孤的暗卫了。
大哥哥的记性也是一流,不过他好像更喜欢把自己的重点放在别人的反应上,而不是同眼前这人一般,放在了细节:“公子赞缪,”他笑的特别谄媚,“小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记性,比别人强了百倍不止。”
他倒是不谦虚,弯腰站在那里将他一路的见闻碾碎了细细道来。大哥哥还没离开前,孤也不是没想过救一救这片土地,只是外无兵权内无纯臣,与其花几十年让他再度枯萎,倒不如破而后立。
他已经说到了苏王地盘上的买卖行当了,不知从哪里探听的消息,就连房子多少银两他都探了个清楚。听他在那里喋喋不休,如同切身去了那城镇,见到了那里的风土人情,见到了交易买卖,见到了百姓的作息。
“将军看着孤做什么?”转头就瞧见将军带着笑看着孤,他眼睛弯起看着很是愉快。
“臣还是第一次,瞧见陛下因为外事,忘记了落子呢。”他夹着白子看孤,说出来的话却让孤的心跳慢了一拍,“一直以为陛下最喜欢的便是下棋,如今看来对民间的说书人,也很有兴趣啊。”
“孤不过是在考虑应该走哪一步而已,”急慌慌的落子,可是一扫棋盘孤便意识到中了套。下棋多是黑子先行,可眼下还未吃子,棋盘上的黑子就比白子多了三颗。他不止算计了孤这一次,将军在孤注意到之前,还算计了孤一次。
“陛下真可爱,”将军低声笑了出来,低哑的笑声抑不住的从他唇缝中迸出,难掩愉悦,“若是喜欢听这些民间之事,且与臣一说,那么多说书人,又何苦为难陛下一人坐在这里,独自打谱呢。”
孤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的,不是羞的,而是气的:“把孤囚在帐篷里的,也是你吧。”
“外面乱的很,”将军倒是没有否认,“您现在可不能有事啊。”
他本着一副全为孤着想的模样,可孤就是能看出他装模作样的着想背后,调笑孤的恶趣味。倒不是说将军在撒谎,而是眼下比起给孤解释一个合理将孤困在一处的理由,他更享受看着孤气急败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