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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眼神很尖利,像是刀锋刺着孤的后脊:“对不起。”直到孤道歉,将军才收回了他的眼神,“你们不了解小九的为人,他不是那种甘心受人摆布的傀儡。若是将他搬于台面之上你们会有麻烦的。”

    “再麻烦,也麻烦不过陛下吧。”青衣文士微笑着插话。

    “激将孤也没用,你们说谁,都比说小九好。”别开眼睛,“而且小九如今也做不得帝王,你们在这里费心费力,还不如直接将将军送上那个位子。”懒得绕圈子,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陛下,”那青衣文士好笑,“那日的祭祀礼,陛下也曾看见吧。”

    孤没答话。

    “陛下看见了那阴面的冤魂,不是么?”他笑着,说出的话却像是惊雷将整个帐篷都炸开了。除却丞相与将军,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孤,好似孤是什么稀有物件一般:“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天下,只有一种人能够看见那些游魂,并超渡他们。”文士神神道道的,说是谋士倒不如说是个道士,“在陛下之前,臣也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可是那一日臣在山坡上,看见了那阴面飞散的流光。”

    他在说什么?

    “传言当年晓帝君临天下,身侧有一护国军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有通晓鬼神之能。”他笑着将神话传说当做了坊间趣事说出,“他临终前,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给了景朝一脉祝福,护拥景朝,千年不倒。”

    这样的说法令人嗤笑:“这世上,哪里有千年不倒的王朝。”

    “可陛下仔细想来,秀帝中兴,景朝再兴两百年,如若当今陛下您不倒,景朝可再兴两百年。如此便是七百年的古朝。”他面带微笑,说出了令人心动之语,“陛下您相信的,不正是事在人为么?”

    孤的确相信事在人为,否则又哪里来的力量,从那小小的院子,走到了至尊之位。

    “陛下以为,为何这么多年所有的祭祀典礼,皆有皇室主持?不是因为拉拢人心,也不是为了祖制。而是安抚那些亡魂并将它们送往往生,避免他们祸害苍生的职责,只有皇室能够做到啊。”他微笑,“所以那一日,陛下是真心为他们祈福的吧。”

    “天下龙脉,依旧在陛下身上呢。”

    他像是在说笑话,但孤信了。只因那日孤见到了孤心心念念的大哥哥,他给了孤一个拥抱,然后轻点着孤的额头,如同还在小院子中,如同他抱着孤,对孤许诺终有一日孤能去看一看这大好的河山,看那长河落日三千飞瀑。

    “小九哑了。”别开眼睛,“当年先帝将他送走前废了他的腿,孤后来叫人毒哑了他。所以但凡现在能够找到他身上的人,不是先帝的人手,就是孤的。如此,你们觉得他还能信任你们?”余光中,丞相皱起了眉头。

    “你不能指望孤对一个不敬生母,不孝养母的人,有什么好感。”不敢去看将军的眼睛,孤辩解道,“你们要把小九弄来,孤没什么意见。只是别让孤看见他,也别让他知道孤还活着就行。”不然不是他弄死孤,就是孤弄死他。

    丞相皱着眉头抬头看孤:“陛下,那您的子侄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