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秋来,寒来暑往,玉女峰又披上了三次洁白的冬装。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嗯,未灭。从华阴通向华山的山路上,一行四人正艰苦跋涉,一脚高一脚低踩在厚厚的雪中,迎着寒风向华山赶去。
前面的汉子抬头看了看前方,抹了把几乎冻僵的脸,不无埋怨道“山前的这段路实在太难走了,什么时候能重新修整修整?”
“我们华山不是封山吗?哪有封山还修路的。明年封山期满,掌门一定会安排修路的。”跟在身后的汉子答道,伸手紧了紧背带,转头问“保柱,冷不?”背后斗篷中转出个乌黑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左右望望,答道“长根叔,不冷。”
李长根抬头看看天时,又看看前方,招呼道“兄弟们,加把劲,转过前面两座山就到山门了,山门里的路可就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把孩子们送到传功院,今晚的酒肉管够。”
三人欢呼一声,托托后背的小孩,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后面的汉子喊道“李师兄,俺的哇已经六岁了,过两年还得你来掌掌眼。”另外两个汉子也齐声附和,希望李师兄多多关照。
李长根哈哈一笑,连道好说,应付这三个在华阴外借的外务部弟子,心中却不以为然,要选为华山童生不是这么容易的。
自三年前,掌门重新规划传功院,就设立了许多规矩。他们这招生组可是有考核指标的,每年需寻找若干资质良好的弟子带上华山,就是弟子,还分一二三等,三等值五分,二等值十分,一等弟子可就值二十分。这贡献分可是大有用处,只要够分,就能到藏经院兑换功法,自己眼馋一部疾风快剑已经很久了,只是去年分数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要把这四个弟子送到藏经院,自己的积分就超过五十分了,足够兑换那部剑法了。
李长根三十多岁,在华山做杂务弟子已经十几年了,自己资质并不算太好,武功一直在三流徘徊,好在还算用功,在杂务弟子中也算是个好手,加上走南闯北,江湖经验丰富,被传功院李院长选中,进了传功院。第一年外出就带回了三个苗子,换了三十分,当即就兑换了一部中级剑法。去年又赚了二十五分,而且,转修掌门修改过的华山心法竟加快了修炼速度,去年完成华山心法六层的修炼,被晋升为内门弟子,掌门赐下了华山道心剑。这剑法倒是精妙,只是自己常年行走江湖,却希望得到部快剑剑法,但本门只有第一部高级剑法是门派赐予,要想得到第二部,却需自己去挣。
拖了拖后背的孩童,这是意外之喜。回程中在一个小村中遇到,母亲难产,为保住小孩,大人殁了,故名保柱,父亲在他五岁时又去了,好在人机灵,嘴巴甜,手脚勤快,村里人怜其父母双亡,也就有一口没一口的给他吃了,好不容易活到八岁。自己一测,居然是一等资质,果然如掌门说的天道酬勤,如果当时自己只顾赶路,略过这个山窝里的小村子,华山未来就不免失去一位大高手,自己今年也不要指望那部疾风快剑了。
不过掌门赐法时说过,要好好修炼华山心法,修完掌门创造的十到十二层,未来在华山就有立足之地。掌门神仙般的人物,说的肯定不会错,自己只要勤修功法,一日都不懈怠,未来定能跨入一流,实现李家历代先祖的梦想。
到了山门前,众人停下脚步,就见路边树林中转出两个内门弟子,李长根看了,是熟人。忙扬声道“魏师兄、马师弟,是我,传功院李易根。”李长根晋升内门弟子,掌门赐下辈份,“澄清不易道”却是易字辈,故改名易根,只是行走江湖,不能泄露身份,才换回了原名。
魏易林笑道“老远就看到你了,今年你这个货郎可是最后一个回山,我还担心你赶不上今年的年终大比呢,哦!看样子收获不错。”魏易林与李易根相识十多年,又几乎同时晋升内门,相处得十分熟络。
至于说货郎,倒没有说错,李易根他们这些招生组弟子,行走于大街小巷,村头村尾,第一要务就是给自己弄个身份,取信于人。所以各显神通,有扮成看病的郎中、有算卦的道士、有弄戏法的,李易根就是挑着针头线脑糖糕零嘴,做了货郎,行走于三秦大地。
四人解下背后的孩子,均八九岁的样子,有的机灵,有的忠厚,但具不甚怕生。李易根拍拍保柱的头,道“这是魏伯伯,马叔叔。”并招呼其他三个小孩上前。
保柱忙躬身施礼,道“齐保柱见过魏伯伯,见过马叔叔。”三个小孩也走前施礼。
魏易林笑呵呵,摸摸小孩的头,赞道“都是好孩子,以后要认真练功。”四人齐声称是。
“天色不早了,走,我带你们回山,还能赶上晚餐。”
齐保柱虽年仅八岁,但心灵剔透,能感知到李易根的善意和喜爱,也就放心跟着这个叔叔走了,毕竟能够吃饱饭,对于他这个孤儿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