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华赶着羊回家,父亲一看样数量不对,细细点了一遍,转头对林耀华怒吗“怎么只有六只羊,还有一只呢?被狼叼走了?”林耀华瞠目结舌,这些羊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没有一刻离开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少一只呢?父亲越说越怒,见林耀华不吭声,操起一条鞭子就抽了过来,林耀华不敢躲避,抱着头蹲在地上,心里充满了惶恐,眼见鞭子就要落下。
“啊”
一个挺身,林耀华坐了起来,脸上全是汗,却是做了个梦,自己放羊丢了只羊,被父亲狂揍。再也没有睡意,抱着被子,痴痴想着住在黄土疙瘩里的一家人。
“叮当,叮当”起床的钟声传来,林耀华掀开被子,轻轻开了点窗,穿好衣裳,出了门,看到杨健正从旁边居室抱着水盆走了出来,两人一起走到洗漱间漱口洗脸,吃完早餐,大伙一起到魏师兄处写了假条。又成群结队往内务部财政科走去,支取自己的存银。
林耀华默默算着自己有多少银两,五年的月例,一班是十二两,二班十四两四钱,三班十八两,致知班两年共四十八两,一二三班大比第一名共计得银三十两,去年没得名次,今年大比得了第二,奖金三十两,共计一百五十二两四钱。自己支取了五次,每次二两,现在存银应为一百四十二两四钱。
林耀华支取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出来,五个二十两的元宝,二十两大大小小的散银。然后和杨健一起跑到山脚的百货店采购回家礼物。
“华山百货”四字苍劲有力,为掌门所提,高挂在百货店门楣上方。此刻,门前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刚入外门的师兄弟,正大包小包往外扛东西。
“内务部又要大发一笔了。”杨健叹道,两人不敢迟疑,怕东西被人买完,赶紧进去。幸好,百货店货源充足,各类物品都不缺货。
林耀华买了五件厚实的內袄,十几条各色的头绳,几个精致漂亮的珠花,两顶温暖的皮帽,一套长短不一的针线,又买了两个闪亮的银镯子,四个大小不一银戒指,挑了四个花色的布,各剪了十几尺,还给弟弟选了把两尺长未开锋的短剑。
去到结账处,一算,花了十二两多银子,付了银钱,用百货店赠送的大包裹包好。刚走出店门,就看到孙功成大步走来,大声招呼道“耀华,正找你呢?有好事!”
“啥好事?我还要找你,你是明天走吗?一起吧!”林耀华知道孙功成也是延安府的,想约着几个延安府的师兄弟一起走,路上好有伴。
“哈哈,一起回。不过不用走了,延安那边,年前送弟子回山,骑了十几匹马过来,趁这个机会,让我们一起带回去。”
“还有这好事?”林耀华喜道。
“嘿嘿,帮传功院送马,一路住宿吃喝,免费,传功院负责补贴。”孙功成也乐得直点头,又道“今年转延安的弟子只有十名,加上两位护送的师兄,还多出四匹马来,李师叔知道我们五个在延安府的要回去,特意又挤了一匹出来,让我们五人一起骑马回去。”
“那得多谢李师叔了!”
“回来给他带坛好酒。”孙功成点头道,李不山并不贪杯,但吃饭时,喜欢喝上二两。
第二天,林耀华等五人骑上马,风驰电挚出了华山,向西安驰去。不过三天,林耀华和孙功成就赶到了延安,其他三个师弟分别在洛川、宜川、甘泉,中途转道回家了,马匹留在各县得字头的酒楼里,后续有传功院的师兄一路带走。
在延安德宝楼住了一宿,两人挥手道别,孙功成在西边七十里,林耀华在东边百里,只是孙功成可继续骑马,估计一个多时辰就可到家,林耀华就得步行了。
林耀华跟着延水,背着三尺多高的旅袋,大步向东北方行去,一路上路人不断,皆惊讶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好大脚力,一转眼功夫,就走的没影了。
一路上风景略有印象,毕竟当年离家才九岁,记忆不是太深刻,但林耀华回家前,向熟悉道路的师兄,细细询问了路径,不会走错。
不过两个时辰,林耀华就行出七十余里,到了个叫甘谷驿的地方,这里有个驿站,现在积雪刚融,寒冷异常,驿站门口紧闭,没个人影。
驿站周围散着几十户人家,林耀华找到唯一的小杂货店,向店里老汉讨了碗热水,解下旅袋,翻出店里送的包子,坐在黑乎乎的板凳上吃了起来。
老汉弓着身,收拾着杂乱的小店,看见林耀华一身衣裳虽不甚新,却没有补丁,出门还吃包子,好奇问道“后生,哪儿人呀?在哪里讨生活?”
“就延长的,在西安的酒楼做帮工。”林耀华回答道。
“还是大城市里好生活呀?怎么年后才回家?”
“过年店里忙,不得假。”林耀华随口编着,吃完包子,把碗送回给老汉,道了谢,背好旅袋准备继续上路。
老汉好心提醒道“你一人上路,要小心些。”
林耀华感谢道“不碍事,我脚快,见不对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