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左冷禅嘶哑在声音,眼中露出骇人的精光,看着身前似没有一点精气神的师弟。
汤英鹗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神色,声音平直,没有一点起伏,说道“掌门师兄,我们嵩山栽了,被华山轻轻一反击,就死伤过半了。”
“你胡扯!”左冷禅大喝一声,一巴掌抽在汤英鹗的脸上,汤英鹗被打的转了一圈,嘴角慢慢流出血液,张嘴吐了两颗大牙出来,眼中慢慢出现一丝神采。
“掌门师兄!”汤英鹗眼中慢慢流出眼泪,“费师兄、乐师兄、陆师兄死了,钟师弟、沙师弟、卜师弟也死了,全部死在华山派的剑下了。”
左冷禅后退两步,脸色变得苍白,不相信摇头道“怎么可能,六个一流高手,就这么没了?”
汤英鹗说道“还要加上高师弟,呜呜,几日之间,华山就把我嵩山大部分高手给杀死了,这可是魔教二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华山!岳不群!好狠毒呀!”说着,捂住脸,慢慢蹲在地上。
左冷禅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痛煞我也!”二十年的辛勤培育,小心谋划,才给嵩山积蓄到如今的实力,才把嵩山带到如今的江湖地位。
硬憾魔教二十年,成就了五岳盟主嵩山,也让嵩山派众人,慢慢培养出一种优越感,似乎嵩山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应该享有这些荣誉。
可今天,这一切都成空了!
不过是想试探华山一番,不过是想警告华山一番,怎么会就落到这地步了呢?
左冷禅摇摇头,眼前发黑得厉害,慢慢在院子中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汤英鹗傻傻看着,一声不吭,思绪似乎已经停止工作了。
丁勉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眼见两人如此,刚要说话,左冷禅摇摇手,丁勉满腹不解,院外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师弟邓八公走了进来。
“掌门师兄,你这是怎么了?”邓八公看着左冷禅胸前血迹,关切道。
汤英鹗惨笑道“齐了,嵩山派的高手都到齐了。”
丁勉皱眉道“汤师弟,怎么回事?”邓八公也转眼望了过来。
汤英鹗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伸手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迹,似笑非笑看着丁勉道“丁师兄,嵩山派,就剩下我们四人了。”
丁勉腾的站了起来,大声道“费师弟他们……”声音颤抖,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语气。
汤英鹗眼睛一闭,流泪道“没了,回不来了!”
邓八公不敢相信,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抓住汤英鹗的领着,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乐师兄他们怎么了?”
汤英鹗似没有感觉一样,惨笑道“都死了,被华山派杀死了!”
丁勉双眼通红,吼道“华山派有这个实力?华山派哪来这个实力?”
左冷禅幽幽道“华山派有这个实力!”声音寒彻入骨。
“师傅临终前,一再交代,要小心华山派,小心岳不群,我们都给忘了!”左冷禅低着头,喃喃道。
“多好啊!一个个师弟晋升一流,一个个省份匍匐在嵩山面前,一次次打退魔教的进攻,多好啊!全江湖的人都夸赞嵩山,五岳盟主,多荣耀的称呼呀!”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可是我们嵩山派喊出来到,好一个同气连枝呀!”
“二十多年来,华山派参加了几次我们嵩山派组织的行动?”
汤英鹗下意识答道“十三次,加上令狐冲那次是十三次。”
“嘿嘿,其实是十二次,二十多年,华山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我们和魔教打打杀杀,好像对抗魔教完全没有他们的事一样。”
“我们是怎么想的,正好!华山快要死光了,这五岳盟主轮到我们嵩山了。也不想事事有华山派的参与,反正也不少他那一个战力,甚至故意不通知华山派参与。”
“呵呵!笑话华山只知道做生意,掉到钱眼里去了,君子爱财!多可悲可笑呀!哪个门派的核心弟子,不是用钱堆砌起来的?我们竟然还笑话华山钱多人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嵩山就像个傻子似的,鼻孔朝天,眼睛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左冷禅不断自言自语,丁勉三人神色悲怆,低头听着。
“从我夺得五岳盟主的志得意满开始!”
“从岳不群故作清高,小心翼翼谁也不得罪开始!”
“从与泰山派几次争夺占了上风开始!”
“从衡山派实力不断削弱,对上我嵩山一步步后退,委曲求全开始!”
“从恒山派从不反驳我嵩山派意见,极力配合开始!”
左冷禅捂住脸,声音依旧传出“多好啊!风头无二啊!江湖人人敬重呀!”
“我们在干啥?”
“我们在戒备魔教!我们在组织江湖好汉围堵魔教高手!我们在给江湖各派调解纠纷!我们在不停奔波!”
“华山派在干嘛?”
“华山派在拼命招收新弟子,在山上拼命练功,连外出维护生意的人手,也不愿派出核心弟子,而是外招成年弟子稍加培育就派出去用了,我们当时还在嘲笑他,说他们的核心弟子不堪使用。”
“我们在嘲笑他,不顾名门大派的身份,什么生意都不放过,充满铜臭味,却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这些赚来的钱,用到哪去了?难道埋在华山的山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