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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的称呼脱口而出,承宣帝扑上去将萧玉衡抱在怀里。

    “太医、来人!快传太医!”

    萧玉衡的脸迅速苍白,冷汗也下来了。承宣帝不敢碰他的肚子,只好一遍一遍抚摸他的脸。

    墨画般素净的容颜痛苦地扭曲着,承宣帝的心亦疼痛难忍。

    “衡哥哥别怕……坚持一下!”

    萧玉衡揪住承宣帝金色的帝王常服,“陛下……不当这样唤臣。”

    “好,我不唤……你、你别生气,我方才说的全是气话,是一时冲动,你不要信好不好?我不该气你的,我明知道你的身子我还……我真是混蛋!”

    萧玉衡又攥住他的手腕,“陛下,周文章心术不正行事偏激,不可在陛下身边……”

    “好!”承宣帝赶紧应下来,“他入朝廷的事先放一放!我听你的!以后无论什么我都先同你商量!但是、但是去冷宫不行,你受不住的,你就当为我们的孩子考虑……我罚你别的,罚你别的好不好?!”

    萧玉衡嘴唇青白脸色蜡黄,承宣帝惊惧地看着红色的血水从他身下蜿蜒而出,他抱起萧玉衡刚要向外冲,太医终于到了。

    保胎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萧玉衡历经折磨,被挪回九华殿时,已是华灯初上。

    承宣帝守在殿外,终是没能鼓起勇气入内。

    万一一个说不好,他又气伤了身子……哎。

    承宣帝垂头丧气摆驾回宫,想了半个时辰,下了道口谕,罚使君禁足宫中。

    萧玉衡一夜难眠,靠在床上盯着自己脆弱的胎腹,想着承宣帝的种种出神。

    翌日一早,他吩咐亲信侍卫外出办事。入夜时侍卫回来,萧玉衡放下尚未饮完的安胎药,屏退余人即刻接见。

    “属下按君上吩咐,打探了司将军与顾大人近日的行踪,又询问了街坊,得知司将军与顾大人的确交往密切,并且都在对方家中留宿过。但奇怪的是,这几日他俩并未来往,似是刻意回避。”

    萧玉衡修长的手指触上冰冷的药碗,思量片刻后疲惫地叹了口气,“辛苦你了,先下去吧,本君静一静。”

    侍卫退下,萧玉衡铺纸研墨,提笔于纸头写下“小幽”二字后便陷入犹豫,数次想要落下的话语最终仍是咽了回去。

    他将信纸在灯上烧了,撑着空虚而沉重的身体行至门口,吩咐道:“来人,将安胎药热一热,再请圣上过来。”

    承宣帝到的时候并未令人通报,本是不想萧玉衡接驾折腾,结果一进屋便瞧见他内着雪白中衣外披蚕丝薄氅,坐在灯下读书。

    晕黄的宫灯映得那面庞一半苍白一半昏黄,眸中血丝,眼下乌青。通身素淡更显腹部隆起,而肚腹越是隆起,就衬得整个人越发清瘦。

    承宣帝心中怜惜与恼火并起,厉声呵斥侍从:“使君昨日才动了胎气,今日就这般吹风劳累,怎不知道劝?!”

    侍从跪倒,萧玉衡听到动静一抬头,恰好与承宣帝又焦急又心疼的目光碰上,心中霎时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