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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顾重明重重点头,拿起酒盏,让司幽给他斟满,毫不顾忌地一杯杯灌下去。

    他酒量不行,仅小半坛后就四肢酸软两眼迷瞪,彻底醉在了司幽怀里。

    司幽像抱小虎一样抱着他,一边抚摸后背顺气,一边认真地看着那张染上醉意、白里透红的圆脸。

    他多少有些明白顾重明从前是什么人了,虽然还有许多细节未明,但他不介意。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如今只要他俩坚定相守便好。

    但也正是因为顾重明的那些话,他突然意识了一直拖累着自己的问题——逃避。

    往远处说,母亲去世后他离家多年不见父亲以求安慰;往近处说,与顾重明一夜春宵后不负责任仓皇逃走,看似潇洒决绝,其实皆是因为不敢面对。

    过往家事无人管,他得以逃了十几年,但顾重明不好惹,不到一个月就将他抓了回来。

    如今想来,亦无比庆幸。

    司幽给醉如死猪张嘴沉睡的顾重明沐了浴换了衣裳,抱着他一同躺进温暖的被窝,一边玩他毛茸茸的小龙角刘海一边下定决心:既已知道错处,绝无不改之理。

    为了他们的将来,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他也要勇敢一会。

    第二日,承宣四年正月初一,举国休沐。

    司幽趁顾重明宿醉未起,带上一盒好茶并一套茶器,来到定国伯府。

    他跪在正堂,面容平静。

    司行从内室出来,一眼便看到司幽微微挺起的肚子,目光不由地厌恶了几分。

    “你这般反常,要做什么?”司行一拂袍袖,稳稳坐在太师椅中。

    “今日新春,儿子给父亲拜年。”司幽伏地叩首。

    司行眉头深深皱起,“……你究竟要干什么?”

    司幽在地上趴了片刻,抬起身道:“儿子想要板籍。”

    司行先是一愣,继而不屑地笑了,“你当真是被那顾重明迷住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有那么好?”

    司幽垂眸,“无论好与不好,他是儿子放在心上的人。”

    “果真是少年人,头脑如斯简单。”司行假惺惺一叹,“你熟读兵法,难道不知对手面前万万不可露出软肋?你不怕我借此拿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