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他活了过来。
望着那人挂在腰间的锦囊,他们既是夫妻,定然心意相通,有些话,亦不必直言。
玄甲突骑营副帅居所。
司幽与顾重明洞房花烛后,一家三口顺理成章住在了一起,头天晚上睡觉,宝包被两个爹爹一左一右守护着,竟破天荒地失眠了。
此时,卧房内摆着婚礼那夜尚未燃尽的粗壮大红烛,床帐挂着红绸,床褥被面全是新做的红底绣鸳鸯,就连灯罩都是红纱,上面用金笔描着“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浓浓暖意中一派喜庆祥和。
宽榻上,宝包光着小脚丫趴在铺满了纸的四方矮几上,手里攥着笔,认认真真地写字,顾重明坐在一侧握住他的小手,耐心指导帮扶——
宝包听萧玉衡说,元思和清惠会写很多字会背很多诗,他虽上过爹爹的学塾,但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段日子更是没拿过笔,从前会的大多也忘了,他不想落后,生怕有朝一日同元思和清惠玩耍的时候,他们笑话自己。
他先写了自己的两个名字,宝包和司念,字大小不同,笔画胖瘦不一。写完后他盯着看,不是很满意,就皱起眉,接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便抬起头,很开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司幽。
司幽略有疑惑,问怎么了。
宝包骄傲地说:“我和大将军爹爹都姓司!”
从前爹爹只是告诉他这是大名,但很少这样叫他,旁人也不叫,渐渐地他自己也忘了。
司幽心中一暖,望向顾重明,顾重明拍拍宝包的小屁股,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父子俩当然同姓!”
宝包懂得不多,但脑瓜转得还算快,立刻发现了不对,咬着笔问顾重明:“那为什么我不和爹爹一个姓?”
顾重明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笔收回来,一边看司幽,发现他也在错愕,便计上心来,将宝包抱到自己腿上坐。
“小孩子出生后姓什么,是两个爹爹商议决定的,不能一概而论。至于宝包,是因为你从前住在大将军爹爹的肚子里。大将军爹爹怀着你的时候,很难受很难受,生你的时候又很痛很痛,所以你姓司,就是为了时时刻刻记得,大将军爹爹为了你很不容易!你叫司念,就是时时刻刻想着大将军爹爹的意思!”
宝包抓抓头,“那大将军爹爹为什么很难受很痛?”
顾重明转了转眼珠,戳戳面前的小肉脸,煞有其事道:“因为宝包你太调皮了!”
宝包一听就不愿意了,捧着顾重明的脸认真抗议:“我不调皮!我不调皮……”
“谁说不调皮?从前在学塾,你就是最调皮的!”顾重明故意逗他,看着那着急辩解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