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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思先是点点头,接着有些愧疚,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摇着头小声道:“并非是儿喜欢。儿见这几盆花是宫中没有的,想将它们……送给宝包。”

    “哦?”萧玉衡来了兴趣,“宝包喜欢花?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元思有些伤感地低下头,“儿与宝包玩耍,若是他输了,便编一只小动物给儿,儿输了,便就亲他一下,先前一直是这样说好的。但儿来此之前,宝包不让儿亲他了,儿担心……他不愿与儿做朋友了。所以,儿想送他花,让他继续同儿做朋友。”

    萧玉衡听得有趣,道:“你可有问过他,为何不让你亲他?”

    “问过了。”元思忧伤地说,“他说是他爹爹不让的,他爹爹说,只有亲人和以后的夫妻才能亲。”

    萧玉衡笑了出来,“这话应当不是小幽说的。”

    元思一脸懵懂,“父君,宝包的爹是您与父皇的部属,可否请父君或父皇下令,让他们不要阻止儿亲宝包?”

    萧玉衡不由地将双眼睁大,“那……你为何想亲宝包?”

    “因为他的脸软,比御膳房的白玉馒头还要软!”元思激动地说。

    萧玉衡再次笑出来,“就因为这个?”

    元思不知父君为什么笑得这么厉害,只管很认真地点头,补充道:“而且儿亲宝包的时候,他会闭上眼睛抿着嘴笑,脸上鼓鼓的,就像宫中大水缸上的抱鱼童子活过来了一样!”

    元思说得活灵活现,脸上尽是渴望,萧玉衡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脑,教导说:“公务上,父皇与为父可以要求宝包的爹爹们,但私事却是不可,否则便是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你想,君主与臣子之间尚且如此,朋友之间便更要是。你既认为自己与宝包是朋友,那么朋友不愿做的事,你便不能逼迫。”

    元思面色沉下来,像是在思索。

    “其实宝包的爹爹所言亦有道理,你们如今是小孩子,亲亲脸蛋并无不妥,但却不可一直这么亲下去。何况你是皇子,礼数上应当更加周全,不可如普通小童一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是……”元思不太明白,挠了挠头,“服侍儿的宫人都说,儿不管要做什么,他们都听儿的。”

    萧玉衡道:“你是皇子,宫内宫外,多数人的地位都不及你,你若要求什么,大伙儿自然是要依着你。但你要知道,你是因为有着父皇与父君才得了皇子的身份,旁人听你的,大多也是因为畏惧你的身份,而并非认可你这个人。故而你需更加谨慎努力,使得自己之德才配得上自己的地位,到了那时,周围的人才会真心实意对你效忠。譬如我大夏之所以能使天下一统,就是因为文、越等国的君主德不配位,肆意妄为,使得臣子与百姓不服,最终落得了灭国的下场。”

    元思听得震惊,“儿、儿知道了。”

    萧玉衡微笑安抚道:“父君后头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对你讲也的确是有些早。但你需知祸患常积于忽微,小处自可见大。你今日不能全懂,亦没什么,但只要你记住父君的话,等再长大一些,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