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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侯信誓旦旦说怀了小主子,就在他肚里。

    这要是真的,那就是未来的小摄政王,谁敢拉扯平安侯啊。

    裴钧沉默了一会,闭了闭眼睛,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耳朵没有坏掉:“他,他怀了个什么?”

    宁喜咽了声口水,比划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颤颤巍巍地答:“……蛋。”

    裴钧觉得气息都不畅了。

    ……谢晏怀了个蛋。

    是个蛋,甚至都不是个“人”。

    真刺激。

    裴钧坐在同样被破坏得鸡零狗碎的书房里,那张被宁喜手脚麻利地整理出的小榻上。

    他闭眼靠在凭几上,支着头,脑子里嗡嗡的,手里还端着一杯清心泻火的莲心栀子茶。

    茶面微微荡漾,宁喜抿了抿嘴,轻轻搭在摄政王细细颤-抖的手腕上,茶汤终于一静,他干巴巴劝道:“殿下,正所谓君子量大同天地……”

    怎么同天地,谢晏怀了个蛋,他就该欢天喜地的迎接这个蛋吗?

    裴钧盯着茶水,神思恍惚地道:“西狄最近不大安分,孤觉得不妥,不如将他们王都打下来——”

    宁喜吓得摁住他的腿:“不至于,不至于!不过是平安侯怀了个……”

    裴钧满面愠容地瞪他。

    宁喜捂住嘴,不提了不提了,专心地给他捏腿。

    两人话不投机,默默不语地在书房里平静了一会,外面便响起骚动,一个丫头笃笃敲了敲门,说是指挥使带着林太医到了,已经进去给平安侯诊脉了。

    宁喜笑着抬起头,满怀希望:“殿下勿要烦心了,一会儿林太医诊过脉,就知道平安侯到底怎么回事。”

    裴钧糟心地点点头。

    ……

    一刻钟后,裴钧盯着面前的太医看了好一会,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太医喉结微微攒动,声音发干,喃喃道:“平安侯……脉象滑利,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若是女子,或成喜脉之象,但男子就……微臣、微臣学医不精,不敢妄言。”

    裴钧轻飘飘叹道:“拉下去砍了罢。”

    宁喜:“……”

    “殿下!”林太医扑通往地上一跪,求饶道:“不是微臣不曾尽心诊断。是平安侯躲在桌子底下护着肚子,不叫微臣碰啊!微臣确实不敢乱动啊,请、请殿下叫人按住平安侯,微臣一触诊便知!”

    裴钧脑子里莫名闪过谢晏那张脸,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抱着肚子坐在窝里。

    有人伸着手去摸他,他瑟缩地躲避,捂着肚子还得哄“小宝贝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