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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想早些将谢晏揪出这个狗窝的,但或许是温暖的巢穴天生就给人一种安全感,而且这窝又让谢晏铺的软绵至极,让裴钧不知不觉也惰怠了下来。

    ……谢晏虽然爱气人,但他此刻不舒服,躺在自己腿上可怜兮兮地揉眼睛,像被人提了耳朵的兔子似的。

    这么瞬间,他倒与梦里的燕燕一样,有些可爱了,如此招人怜。

    算了,看在燕燕的面子上,就稍稍疼爱他一些,不冲他发脾气了。

    “别哭了,你说想吃什么?”裴钧语气平缓,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他一点点擦去了谢晏眼角的晶莹,指腹深入他的发丝,动作很轻,抚摸了一会,找了些舒缓的穴位按压,匀展开怀里人拧紧的眉头。

    谢晏呼吸沉沉,面朝着他躺着,舒服地让他继续揉按自己的脑袋。他手指捏着裴钧的一小片衣角玩儿,好一会才抬眼:“想吃……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可以吗?”

    裴钧身体僵住,手指一勾,扯断了谢晏的几根头发。

    一连串的事情在他脑海里组合起来。

    他肚子疼。

    他闻见腥味就干呕。

    裴钧的目光又一次平移到谢晏的肚子上,竟匪夷所思地从他褶皱不平的衣料里看出了一点点的,不同寻常的,起伏。

    他还想吃山楂糕。

    他的脸色,还同因为肚子难受得吃不下饭的燕燕一样。

    “……”裴钧的人生渐渐陷入巨大的迷惘。

    -

    宁喜在外面焦急得团团转,怕平安侯胡言乱语把摄政王真逼疯了,又怕摄政王一个没忍住对平安侯动手。

    平安侯身子虚浮,大约是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些,他脑子里甚至已经浮现出谢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摄政王掐着脖子骂的场景。

    他向来办事缜密,立刻叫人去库房取了常用的数种药,随时备着。

    正叹了一声,忽听卧房门被人打开了。

    宁喜忙不迭上前,见到人,愣了一下。

    出来的人眼神空洞,确实有些奄奄一息的意思,但这人却是摄政王。他端着半碗鱼汤的手,跟方才在书房里端茶时一样,细细颤栗,但好像又有些不同。

    瞧着像是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微微崩裂。

    等全崩碎了,他大抵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裴钧语无伦次道:“那确实、确实是应该准备点酸的……”

    宁喜朝屋里看了看,也没瞧见平安侯在哪,他吓得忙先扶住摄政王,抚着胸口帮他顺了顺气。

    他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劝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劝,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殿下,要不先……先来一颗救心丸?”

    裴钧摇头,揉了揉紧胀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先去找魏王。”他把汤碗推到宁喜手里,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不,先去买山楂糕。”

    “好好,山楂糕……还有魏、魏王?”宁喜莫名其妙,疑惑得很,“找魏王做什么?”

    裴钧讳莫如深,压低声音道:“他经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