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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捏着巾帕在他脸上擦了擦,手指还逗留了一会儿,谢晏察觉裴钧在观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殿下?”

    裴钧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谢晏看鸿胪寺,也未必是因为……

    鸿胪寺也主外宾之事,掌四夷朝贡,也常派使节往来各国,早几年常带回一些南邺残部的消息。谢晏期盼离鸿胪寺近一些,想听到一些手足同胞尚在人世的消息,也是无可厚非。

    可裴钧又忍不住多想。

    谢晏万一是真的守在此处,等他散值呢?

    但随即裴钧就自嘲了一下,那时候的谢晏可不比现在,他还不傻,骨子里全是城府算计,最擅长狡兔三窟。众子夺嫡,他在里头游刃有余,哄得几个皇子团团转,每个人都以为能够将他招入麾下。

    但他与每个人,都若即若离。

    海云天人多眼杂,他似是而非的一句,若是传出去,便又能搅起无数风云。他便是仗着这一张颇具欺瞒性的好样貌,一身用歪了的好才情,舞权弄术,将虞京这趟水搅得更浑。

    裴钧也不过是这浑水当中的一瓢罢了。

    倘若谢晏没因意外溺水而病痴,真要是争起权来,恐怕那几个废物兄弟没人玩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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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晏未病时,裴钧与他是针尖麦芒,互相挤兑。如今他不清明了,裴钧反而觉得,似乎与那个真正的谢晏更近了一些。

    只是裴钧从始至终就没有看透过谢晏,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唔,想要殿下抱我……”

    裴钧耳边嗡鸣,立即将飘散九天的意识掖回躯壳,一抬眼,看到对面的青年已经放下了碗筷,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袖口也被他攥在手中。

    谢晏见他周身气蕴沉冷,眉峰也紧紧的锁着,便自作主张坐到了他身边,小心地贴过去握着他的手,澄澈的双眸间浮起淡淡的忧愁,他犹豫地量了量自己的肚子:“我没有吃很多,殿下抱一下就知道了……”

    “……”裴钧头疼道,“孤没有嫌你吃得多。”

    谢晏看他:“可是殿下在皱眉。”

    “不是因为你。”却也不能这么说,裴钧只好道,“孤只是在想别的事。”

    谢晏依旧耿耿于怀,哪怕桌上的汤羹再香,他也不愿喝了,巴巴地看着,嘴里嘀嘀咕咕:“殿下都不愿意抱我了,一定是因为我吃得太多。”

    “……”裴钧看他眼圈又要红了,便想起当初元宵御宴上,十只鸡把他惹哭了的事。

    他哭起来可是真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