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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怜惜, 自然砸落在邦邦硬的案几上, 咚的一声。

    “侯爷,昨日的桂花蜜用完了, 今日带的是槐花蜜, 也很是清香绵甜。您的……”宁喜掀帘子进来,绿檀茶盘上放了只白瓷碗, 飘出殊异的香气。

    一抬头,撞上摄政王视线冷厉地揉着手腕,宁喜莫名感到阴风拂颈,巴巴地说完:“果、果茶。”

    谢晏开心地接过白瓷碗,一脸乖巧:“谢谢宁喜。”

    宁喜硬着头皮道:“不、不谢……殿下,您也喝吗?”

    裴钧阴恻恻道:“不必了,孤手疼,拿不动。”

    谢晏一听,立刻茫然看过去,仿佛导致他砸了手的罪魁祸首不是自己似的。

    但裴钧并不似他娇气,那点碰撞出来的红印早就消褪了,谢晏愣看也没看出什么来,愁了一会,又不舍地看了看手上的果茶,将瓷碗捧过去。

    “那我端着,殿下喝。”

    裴钧不喜食甜,且手也不疼了。

    但目光触及他捧着瓷碗的两手,玉葱似的白,还是将袖掩下,低下头含-住碗沿,就着他的手轻轻抿了一口。明明隔着碗壁,裴钧还闻到了他手上才吃过的梅饼的味道。

    “很甜。”裴钧垂眸看他,“这碗孤喝过了,让宁喜给你换一碗。”

    “可是还剩很多……宁喜也有很多事情,不要麻烦他了。”谢晏收回手,没有注意到身旁摄政王近乎直白赤-裸的目光,也没觉得喝他喝过的有什么不妥,只捧着瓷碗低头一口口地喝东西。

    裴钧眸色更深。

    宁喜此时虽然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也不麻烦,但见状,知道此刻应该识趣,忙欠身避出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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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围场就在京郊,虽然并不算特别远,但因为是御驾出行,队伍庞大,光是宫女奴仆就不下两三百人,此外还有虞京贵胄们尾行,移动起来十分冗赘,稍显漫长。

    谢晏鲜少能够出门游玩,一开始还挺兴奋,趴在窗缝上朝外看,手里的点心渣在车窗外碎了一路。随车步行的雁翎卫的盔甲上,时不时就会落下几片窗旁吹来的酥皮碎。

    但好景不长,一个时辰过后,点心也啃了、瓜子也剥了,窗外的风景慢慢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田野树林。谢晏渐觉无趣,此刻已经吃不动任何东西了,脸上隐现累倦。

    殿下在案桌上批改奏折,听宁喜的意思,是他这几日都忙着别的事,所以落下了很多公务没有做完,所以此刻要额外多努力一些才行。

    但他也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殿下了呀……

    不过,以前阿言教他学认字、写字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要是他哪天偷懒了、或者假装不舒服,没有练习,第二天都要补回来。如果宝瓶这时候喊他出去捉知了,阿言就会生气,将宝瓶大骂一顿,赶她出去。

    谢晏不想被赶出马车,所以没有给他捣乱。

    幸亏还有宁喜给他送来的一些小玩意,不然只怕无聊死去。

    谢晏手上拿着的是支银柄翡翠缳九连环,很漂亮,亦是这几天摄政王送他的,他至今还未学会怎么解。昨日魏王去找他玩,也只解开了三缳,还说要带回去研究,谢晏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