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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横眉冷竖:“你替他求饶,你要去做他的奴才?”

    宁喜再不敢多言,嗵一声跪下了:“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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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疏闲奉命值守御前,听到传唤,也是一愣。但不容他多想,当即便领着一队精兵而来。人至小殿时,殿外宫人已经跪了满地,那年轻的小言管家更是被两人按在地上。

    俱是身高八丈,面黑臂粗,一拳能打死熊瞎子的铁甲卫。

    两人以膝压制,又死死地捏着他的后颈,良言张口呼救,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他脸被压在花砖上,很快脑子里一片晕眩。

    纪疏闲虽不知摄政王为何如此,却也知此事必和平安侯有关。

    以平安侯如今的“本事”,不管犯了什么错,摄政王都能忍,便是要天上的云彩,恐怕摄政王都会搭了梯子上去给他采。要说有什么大事,能让摄政王如此勃然大怒,分毫情分也不看,那就只有……

    纪疏闲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面色青白、步履匆匆要出行宫去的林太医,眉心一跳。

    ——孩子!

    虽然纪疏闲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但看摄政王沉沦纵情的模样颇有乐趣,他也懒得谏言点破。

    却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早。

    纪疏闲快步进到偏房,见摄政王目冷眉低,整个屋子蕴含着亟亟待发的滔天-怒火。他听得是要押解平安侯与良言下大牢,仍不禁一时惊愣。

    见宁喜已然跪在地上,想必是给平安侯求过情,反被责骂。纪疏闲是个人精,自然不会重蹈覆辙,二话不说,当即叫来几个雁翎卫精兵,去往小殿床上捉拿谢晏。

    门外精兵趟趟趟地踩着极重的步子走过去,纪疏闲伫在堂下半晌,见没有后话了,他颔首问:“那个,殿下,敢问是……押到何处?”

    裴钧冷冷抬眼。

    鹿鸣行宫只有一处水牢,纪疏闲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摄政王的心意——摄政王不后悔好说。倘若真从了摄政王一时怒火,将人压到水牢,待几天后摄政王气消了,再想起平安侯来,他早就成一抔枯骨了。

    此刻纪疏闲的心绪也颇为复杂。

    门外传来几声呵斥,想是雁翎卫粗手粗脚的,对平安侯不够温柔礼貌。

    “——走!快走!”

    “——起来!装模作样的做什么!自己站起来走!!”

    裴钧凝起眉头,薄唇翕动几许,又很快紧紧闭上。半晌,还是没忍住:“管好你的人。”

    纪疏闲立刻心领神会,恶狠狠道:“是,殿下!臣明白。”

    “如此十恶不赦之徒,丢水牢里太便宜他了!自然是要丢出行宫,找个最破旧的,漏风又漏雨、连床也没有,只能睡在地上,夜里还有老鼠咬他耳朵的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