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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深吸一口气,抿开一丝笑容:“孤,没有,生气。”

    他弯腰捡起铜盆,放下薄纱床帘,唤宁喜进来收拾地面,临走时隔着薄纱还能看见谢晏探头探脑地在朝自己窥探,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

    裴钧不想下次再进门时,被什么其他恶作剧捉弄,只好挑明道:“你不用这样屡屡试探,你做什么,孤都不会打你。”

    不知是不是这话他听进去了,过会裴钧换了身衣裳再来时,果然没有被捉弄,他也老老实实窝在床上,只是花糕啃完了,他很渴,一直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水壶。

    裴钧斟茶给他,看他连喝了三杯,喝完了,又开始发呆。

    如此两日光景,他都是这个精神状态,小半时间睡觉,大半时间发呆,也不下床,也不说笑。

    请了林太医来看,但脑子方面的问题,他也不甚懂,只看出谢晏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给开了些不痛不痒的调理补药,叮嘱要让他放松身心。

    裴钧看他这样早晚把自己憋得更傻了,下午就叫狸奴陪他玩,但狸奴会的那些戏法都是户外才能施展开,而谢晏不愿意出去,没办法,又叫了魏王来陪他说笑话。

    进屋之前,还特意叮嘱了他,提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提孩子。

    魏王讪讪点头,搬了个凳子坐床前,隔着帘子道:“平安侯,我给你讲个好玩的……”

    裴钧不能因谢晏荒废朝政,便叫宁喜拿了些没批完的公务,坐在一旁的案几后翻看。

    魏王咽了咽唾沫,将准备好的笑话讲出来:“话说有一个家道中落的王公子,家里穷的吃不上饭了,就跟亲戚借了点钱去做小生意。他扛着小摊儿到了街上,可是张不开嘴儿,忽的听见旁边有人吆喝:卖栗子咧——卖栗子咧——!”

    魏王道:“王公子一听,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赶紧跟着喊道:我也是——我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裴钧:“……”

    倒不是很有意思,但他学吆喝学的很卖力,谢晏从帘子缝隙看他一眼。

    魏王见帘子里没动静,回头看了摄政王一眼,见对方一瞥眼色,忙又讲下一个笑话:“那我再讲一个啊。咳咳……这回是说一个赵公子,他倾慕一位小姐,便屡次朝小姐示爱,可小姐对他爱答不理,有一天,他鼓起勇气问小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小姐说,投缘的就行。那赵公子一脸懊丧,说……哈哈哈哈……他说……”

    魏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止住笑:“他哈哈哈说,头扁的不行吗?哈哈哈噗哈哈哈哈……”

    裴钧:“…………”

    谢晏茫然地看着他,根本没听懂。

    裴钧咳了一声,魏王立时停住笑,一脸正色:“这个也不好笑啊?好,没事,我还有一个……”

    他清了清嗓子说:“有一家周老爷,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有一天,一个花匠来送周老爷订好的盆栽,结果老爷不在家。他一敲门,里面鹦鹉就喊:谁啊。他说,送花的。鹦鹉喊,谁啊。他说,送花的。鹦鹉还喊,谁啊……喊了几十遍,那花匠气晕在门口。”

    “没多久,老爷回来了,看门口躺着个人,就纳闷地问,谁啊。结果有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