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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钧就知道,谢晏根本不会怜惜自己的身体!他不知是气谢晏有伤不说,还是气自己没有早留意,面色不善地要下床出去找军医给他看手。

    谢晏拗不过他,只能把韩军医叫到帐子里来,在裴钧的眼皮子底下亲手上了回药,他这才安生。

    到了傍晚,谢晏想起他今日闹腾的事,怕他又自怨自艾自己又臭又脏,是个残废,还想去端盆热水来帮他擦身。但水端来后,裴钧不仅不高兴,反而脸拉的比驴还长。

    谢晏实在搞不懂,真是男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最终泡在热水盆里的,却成了自己的脚。但好说不说,疲惫多日,泡上脚确实挺舒服,等水泡得差不多快凉了,谢晏抬起脚要去泼水,却见裴钧把脚伸了进来。

    “别,这是我洗过的……”

    裴钧蹭了蹭:“你洗过的也是香的。”

    “……”谢晏心里受用了一下,但很快发觉出异常,狐疑地看着他,“不对,你今天不对劲。白天还摔东砸西的,这会儿就这么老实献殷勤,有诈。”

    裴钧咽了咽口水,心虚地往床内一倒,捂住胸口:“……疼。”

    他装的像,连额间青筋都是戏,谢晏很快又上当,上下摸了摸:“哪里疼,这么又疼了?”

    裴钧将他手摁在心口,虚弱地叹息:“就是这里……疼,心悸,难受。”

    谢晏想去找军医,一时不慎又被裴钧拉进了怀里。

    裴钧顶了顶被子,将两人一起罩住:“天晚了,别打扰军医了,不是什么大事,你陪孤歇会就好……不如给孤讲讲故事,什么都行。孤听着听着就不疼了。”

    谢晏半信半疑,却也没再出帐子,而是扯来枕头抱着:“那好吧,你想听什么……”

    裴钧道:“你的事,都行。”

    谢晏却犹豫了,他的人生其实乏善可陈,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多好事可说,只能讲起小时候在南邺时的一些乐子,但再是能说会道,这些也很快就讲完了,讲到后面,他开始胡编起来。

    裴钧听出是假的,年份都对不上,但还是配合地笑了几声。

    再到后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裴钧在讲,而谢晏轻轻枕在他未伤的一侧胸口发困。

    裴钧讲起北境的白雪,和雪原上空绚丽多彩的五色光,还有五色光下奔跑的雪貂,它的皮毛柔-软而洁白无瑕,样貌可爱亲人。

    说鹿鸣猎场的那只雪貂,就是以前从北境带回的一只,被宫人训练得会转尾、起立,同人握手,可惜那时谢晏没有看到。还说到,等以后四海平定,就亲自捉一只回来给他养着玩。

    裴钧低头:“那雪貂娇憨可爱,机灵多变,同你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