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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伏卢冲勃然大怒,一巴掌将皇后扇了出去:“蠢妇!你是不是也见不得朕坐这皇位?!”

    “吐伏卢冲!你——”皇后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她亦是出身西狄豪族,性情泼辣,往日哪里受过这等打骂,脸色白了又青,也没了好脾气,站起来恨恨道,“这腿不截,你就等死吧你!”

    说罢整理了仪容拂袖而去。

    吐伏卢冲气得随手扔了东西过去,但并没有砸中。

    他逼宫夺位,皇庭本就有不少人反对他,好在西狄以强为尊,凭他手里兵权和军中人脉,才弹压得住局面。

    如今他被地动乱石砸碎了右侧小腿的骨头,虽暂且侥幸捡回一命,但御医说骨头已碎得难以拼合,伤势还会逐步恶化,若想保命,需得截肢。可若是截去一腿,他便落了残疾,还如何能坐稳皇位?!

    现在腿还没有养好,邰城又破了,南方还有小皇庭落井下石……难道上天真要与他作对不成!

    吐伏卢冲自己取了药粉一股脑撒在腿上,用纱布紧紧缠住,裹进被子里,恨恨地道:“朕的腿能好,能好……谢晏、裴钧,朕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

    睡下半夜,吐伏卢冲又一次被腿伤疼醒,他出声唤道:“——来人!”

    殿外守卫闻声入内:“陛下……”

    守卫看他半靠在床头,面色惨淡,瞬间明白了,俯首问道:“陛下可是需传清音班来?”

    这段时日,他们都知,附骨之疽令这位陛下痛苦万分,只能靠日益加量的止痛药丸勉强支撑,屡屡伤痛惊醒就再难入眠。好在陛下潜邸时曾养了一支清音班,能弹些虞人的曲子。

    虞人的清曲轻柔婉转,不似西狄歌舞那般活泼热烈,有助眠之效。

    陛下夜深难眠时,常唤一两名清音班的琴女来献艺,想必今夜又是如此。

    “去传。”吐伏卢冲冷汗淋漓地挥了挥手。

    “是。”守卫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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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邰城,军署。

    裴钧嘴里咬着绷带的一头,另只手简单粗暴地撒上药粉,不等渗出的血将药粉浸湿,就快速将伤口缠紧。之前落石所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只剩内里骨头还有些隐痛,新伤是攻打邰城时留下的。

    他低头看了看,总觉得不如意,不如谢晏包扎的。

    谢晏手巧心细,缠得绷带都整整齐齐,打的结平坦好看,穿在盔甲里也不觉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