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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平安侯就同恩人一般亲了。

    他想到那些传言,愈对谢晏感到不平不公,也不敢抬头,开始倒豆子般告状:“听说在邰城时,殿下就与这美人惊鸿一瞥,记挂上了,便一直叫人秘密寻找,想金屋藏娇。结果谁知,西狄王也看上了这美人,将她掳到了皇庭,殿下听了,怒发冲冠,当晚就下令强攻皇庭,非要找到美人不可……”

    谢晏深吸一口气:“……什么样的美人。”

    “说是倾国倾城,善歌善舞,还温柔似水,小意可人,女人见了自惭,男人见了心动。”信使抬手在前后身材处比划了个曲线,愤愤道,“不过是仗着年轻还前凸后翘,有什么好的。还不知是用了怎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哼,真是个可恶的狐媚子——唔唔!”

    宁喜闻之大骇,忙一巴掌捂住信使的嘴,朝谢晏讪讪道:“侯爷明鉴啊,这一定是传言传漏了!殿下可不喜那样的!”

    信使被堵住嘴,两手还停滞在胸前,比了个傲人的弧度。

    “哦?”谢晏扫了一眼那弧度,压了压眉梢,“你了解他,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宁喜看他面皮未动,只嘴角勾起,阴森瘆人得很,不禁打了个激灵,将信使的手摁下后,硬着头皮说了几点,譬如什么身姿高挑、面如冠玉,文采卓著,总之都是按着谢晏的模样来说。

    磕磕巴巴说着,宁喜的冷汗就落了一滴下来。

    谁知道摄政王殿下到底在西狄搞什么,竟传回这样的风-流话回来!

    谢晏闭着眼听完,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越拉越大,末了冷哼一声,竟什么都没说,拍了门回房去了。

    宁喜与小信使两人面面相觑。

    信使张张嘴,还要说话,被宁喜提着后颈皮拖了出去:“闭嘴罢你。”

    谢晏回到美人榻上,睡意全无,盘膝又做了会灯笼,突然刺啦一声,把竹条削断了。他握着匕首往木桌上用力一扎:“呵,怪不得爱吃葡萄。好啊,你在西狄吃个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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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

    千里之外,裴钧重重打了个喷嚏。

    殿下正开大宴,一半坐着虎视眈眈的虞将,一半坐着缩头缩脑的西狄降臣。

    众臣似听见巨-龙嗤气一般,不禁打起哆嗦。

    皇庭初占,虞人就在西狄的议政大殿内开庆功宴,众人席下的地毯上还凝涸着攻破皇庭时泼溅上的血迹。这厢在割羊腿肉,那厢甚至还有宫人在收拾尸首。

    这哪是宴会,这是阎王殿下见小鬼。

    裴钧已褪了甲,一身黑金裘袍靠在龙椅上,脚下踩着一箱从吐伏卢冲寝宫里搜出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