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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此地时万颐酌便想好了,他在此之前见到了宁既微,知晓李薄倾对上宁既微和慕容筵约莫没什么胜算,便想着来见李薄倾最后一面,也是想让李薄倾见自己最后一面。

    时过境迁,这数年的光阴,总不该留下遗憾。

    万颐酌松开了李薄倾,他眼底映出李薄倾不解却又带有几分眷恋的眼神,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好似刻在脑海中,他无时无刻都在回忆。

    “抱歉啊宁宗师。”万颐酌躬身,对宁既微行了一礼,那礼郑重,行的是修仙门派的礼,从来都是徒弟向师尊行的大礼,此刻他却向宁既微行了,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请求。

    “我还是无法见他人对薄倾出手,但我知晓他罪孽深重,早已无可逃避,所以……能不能请您停手,让我亲自来了结他,可以吗?”

    “……请便。”宁既微收回了池夭,古琴微微一晃,缩成极小的一道光束,又回到了宁既微心口处。

    万颐酌再次向宁既微行了一礼,随后回到了李薄倾身边。

    “薄倾。”他这样唤他,就好似他和李薄倾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时候不明身份时,他也曾有过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他会想,他的薄倾日后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会不会同他终老?

    不过……哪怕是百年之后,薄倾也依旧会像初见那样令他心神向往吧?

    万颐酌这般想着,不自觉便笑出了声,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佩,那是他昔年赠予李薄倾的,是他祖传的玉佩,虽是凡物,但经历了沧海桑田。

    “这玉佩,那日在你与裴长老的交战中碎了,不过我把它修补好了,虽不能同往日一般毫无裂痕,但也是我……唯一能赠予你的东西了。”万颐酌叹了口气,将那玉佩系在了李薄倾脖子上。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李薄倾指尖颤抖着抚上那玉佩,他轻轻地笑了笑,眼泪不可抑制地滑落下来,他已经快要看不清万颐酌的面容了,却还是想认真地瞧着他,道:“颐酌,你可以不用陪我去死的……”

    万颐酌轻柔地拭去了李薄倾眼角的泪,却不防那泪好似无止境般,断线般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他收回了指尖,双手捧着李薄倾的脸。

    他轻声道:“无妨,我愿意。”

    “万颐酌……你真是个傻子……”李薄倾眉间皱了起来,嗓音颤得不像话。

    但万颐酌只是笑了笑,没回话,而是虔诚地低下头,吻上了李薄倾的唇。

    与此同时,万颐酌身上燃起了一道极为炽热的明火,那明火自他身上而起,顺着二人相接之处蔓延至李薄倾身上。

    李薄倾的身形愈发透明,在那明火的灼烧下,最终什么也不曾剩下,消散于天地间。

    而原先二人所在之处只留下一缕轻而又轻的云烟,顺着微风飘荡,继而通往苍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