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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十日过后,宁既微的伤势彻底痊愈,便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慕容筵这才没有理由,只得兑换那日他主动提及的,教宁既微刺杀皇帝的承诺。

    “你日后住在府中,前朝之名总归是不便。”慕容筵在书房的椅子上随意地坐下,侧着视线看向宁既微,那侧脸轮廓恰到好处,绝色之貌,自然是挑不出错处。

    宁既微敛了视线,在慕容筵面前站定,道:“那便不用本名,我可以……”昔日萧裕河也曾提及过此事,是以在揽幽阁中萧裕河便给宁既微取了个别名。

    慕容筵打断他,纤长的睫毛上抬,他眉眼浅浅地一弯,道:“我给你取了个名字,唤作子偕。”

    既是府中人,那皇子取名也并无不可,宁既微没有反驳。

    “至于姓氏么……”慕容筵饶有兴致地一笑,“便赐姓为蔚,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府中之人,洇荷楼与你再无干系。”

    蔚子偕……左右宁既微对这些别名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便也就默认了慕容筵的举动,只是他不明白,不过取个名而已,慕容筵做什么笑得那般愉悦?好似得了什么便宜一般。

    “子偕。”慕容筵唤他的别名,唤得亲昵,笑意愈深,“你坐我身旁来,我同你好好说。”

    待宁既微坐下之后,慕容筵这才开口:“圣上处于皇宫之中,而皇宫之内禁制重重,子偕若是想要进入皇宫,只怕没那么简单,这其一便是宫门……”

    慕容筵说着,视线不经意间与宁既微的视线相撞,后者的视线错开了去,他话语一顿,忽然停了下来。

    若是慕容筵没看错的话,适才宁既微看向自己时,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厌恶,只是那情绪压抑着,转瞬即逝,让慕容筵有种不确定感。

    “你这眼神……”慕容筵凑近了瞧着宁既微,二人现下近在咫尺,那般专注地瞧着,宁既微的视线便避无可避。

    而这一次,慕容筵看清了。

    适才宁既微眼底那转瞬即逝的厌恶并非是他的错觉,那是真切存在的,且难以克制的情绪。

    但因为什么厌恶呢?因为自己是当朝皇帝之子,所以他无法接受与仇人之子共处一室?

    宁既微往后移了移,拉开了他与慕容筵之间的距离,他眼底情绪再一次被压了下去,继而抬眼问道:“怎么了?”

    宁既微那明显抗拒的动作,和他分明厌恶却又不得不压制的眼神,直让慕容筵觉着颇为刺眼。

    先前那因了宁既微接受自己赐名而来的笑意,霎时间尽褪,慕容筵姣好的眉眼微冷,道:“本殿觉着,若是无条件地倾囊相授,似乎太亏了些,本殿非你之师,无甚立场去教你,总归……要让本殿捞些好处。”

    这话与慕容筵先前赌约所言差之千里,根本就是临时起意,出尔反尔!

    宁既微皱了皱眉,只不过碍于人在屋檐下这么个前提条件,他纵然有气性,也不曾朝慕容筵发火,只低下视线,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