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入了皇子府着实委屈了他,府中沉闷不如换个地方,免得养成人畏缩的个性……
诸如此类,慕容筵听得实是头疼,索性将人带出了府中。
名曰散心,但其实慕容筵只想给太子证明,太子能给宁既微的,慕容筵同样能给。
不过这一层因素,宁既微是不知的,他直至身处马车之内仍是一头雾水。
看着眼下乌青眉尖微蹙,一看便是昨夜不曾休息好的慕容筵,他思虑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困扰自己多时的疑问。
“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要带我出府?”
“无事。”慕容筵揉了揉眉心,只怪昨夜畅饮,今早头疼欲裂,直让他面色都差了许多,“我只是觉着,你虽居于洇荷楼,但以你的性子,大约是不会赏城外风景的,便带你出来瞧瞧。”
“只是……如此吗?”宁既微半信半疑。
他正说着,慕容筵忽然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道:“你瞧这处,杨柳河畔,你昔日见过吗?”
倒是不曾……宁既微顺着慕容筵的视线往外看,只见一片柳树低垂,柳条随风微晃,平和而又不失生机。
马车在这河畔前停了下来,此时约莫时辰尚早,这河畔处围着的人不多,倒显得是一处世外之所。
晨风过境,甚至能听到柳条细微的摆动声,那声音涤荡污秽,让宁既微近日沉重的心绪得到了片刻缓解。
好似……自前朝灭后,他已有许久不曾看过世间风光了。
他都快忘了,上一次这般平和地赏景是什么时候。
“你喜欢便好。”慕容筵道。
那嗓音低沉,一瞬间将宁既微拉回现世,“嗯,多谢。”
这还是宁既微第一次同慕容筵道谢,慕容筵原本是该欣喜的,可他瞧着宁既微的神情,听着宁既微疏离的语气,心下浮出的一丝欣喜也消了去。
他骤然想到昨夜太子之言。
“阿筵,为兄并非强人所难,只不过为兄瞧着,他在你府中似乎待得不算舒心。你对他无意,又或者说他对你无意,本就不是两心相悦,不如将他送给为兄,为兄定然会好好待他。”
慕容忱那时笃定的语气让慕容筵很不是滋味,加之现下头疼欲裂,他再回忆起来便只剩下不快。
而在这样的情绪之下,他的所作所为便有些不太慎重。
“子偕,若是我告诉你,那日洇荷楼的搜查令不是当今圣上下的,只是朝中官员任意为之,而且这数年来,圣上从未想过要将你赶尽杀绝,你能不能……”
慕容筵本意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谁知宁既微听了一半,便打断了慕容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