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宫门处疾驰而来一匹骏马,侍卫待看清那马上之人后便连长.枪皆来不及挥出,只得任由慕容筵强行破开宫门,往皇帝寝宫疾驰而去。
而此时,宫墙之内灯火通明。
皇帝寝宫被人轰然推开。
慕容栯迎着月光转身,他缓缓拢紧外袍,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皱了皱眉,“阿筵?你来做什么?”
“父皇……”慕容筵瞧着满殿的侍卫,以及站在皇帝身旁的慕容长晟……入夜后君王不寐,这自然也不是什么彻夜商议国事的架势,慕容筵几乎是立时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朝皇帝跪了下去。
“儿臣……”慕容筵双手交叠于胸前,朝皇帝行了一礼,那是君臣之间的大礼,他伏首在地,声音清冷,“儿臣想向父皇求一道赦令。”
“赦令?”慕容栯一步一步朝慕容筵这处走来,脚步声轻缓,却像是每一步都将慕容筵踩入污泥之中。
碾碎进尘埃里。
慕容筵的身形愈发低矮,甚至将要贴上那冰凉的地面。
慕容栯在他咫尺之遥停了下来,一向淡然的帝王声音分外凝重,“为谁而求?”
“为……”慕容筵捏紧了指尖,指节泛白,“为前朝皇子,宁既微。”
慕容筵了解皇帝,皇帝仁心,兴许念在前朝已灭,宁既微孤苦一人的份上不会杀宁既微,但刺杀毕竟是异心,皇帝绝不会让宁既微好过,所以慕容筵必须要保下宁既微,哪怕忤逆皇帝!
慕容筵执拗着将话说完,道:“无论他做了何事,犯下何种过错,儿臣求父皇,赦他无罪!”
“呵。”慕容栯淡淡地低笑一声,眼底却是冰寒,“将他下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此事连朝臣皆不可知,但慕容筵却能第一时间夜闯皇宫,为宁既微求情。
慕容栯指尖搭上了自己的手腕,食指指尖轻轻敲着,无声,那是皇帝在愤然时才会有的动作,“你与他是何关系?他刺杀朕,此事……你知情吗?”
皇室成员与前朝纠葛不清本就是大忌,重者可论之谋逆!何况慕容筵为宁既微求情,这等同于将自己与前朝划在一处!
慕容筵闭上了双眼,“儿臣……”他只觉地面湿寒,透入骨髓之中,“愿舍弃皇子的身份,求父皇……赦他无罪!”
这一句,便是间接承认了慕容筵与宁既微的关系。
慕容栯停了指尖的动作。
一贯喜怒不显的慕容栯,此刻的面容竟有些难以琢磨,他语气寒凉,乃至周遭所有人皆察觉到了皇帝的愤怒,“你要替他求情,可以!”
慕容栯一把夺过身侧侍卫手中的长.枪,狠狠砸在慕容筵面前,“来人!将三皇子拖出去!要跪,朕便看你在宫门前能跪到什么时候!”
长.枪落地,满殿惶恐。
与此同时天边惊雷划过,大雨顷刻而下。
刺骨的寒意。
宁既微拿出了木盒中的毒药。
他听着不远处细微的脚步声,纵然那黑衣人的轻功甚好,已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宁既微这许多年来的训练也并非凭空,他知道那脚步声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