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年龄小但很重原则,自然不答应,结果就是被揍。那些人刚开始真是为了考试,后来欺负商榷渐渐成为他们的一项娱乐活动。他们专挑衣服遮住的地方打,并扬言敢让别人知道会打得更厉害。
商榷没告诉任何人,也没同意帮他们作弊。每一次考试,商榷都是第一,但没人知道考试前,商榷都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他奋笔疾书突然停下,不是在思考,而是因为小腿被踢得青紫的地方很痛。
那段日子很难熬,商榷几乎抑郁。
然后,顾明朗转学过来了。
“他那时候也高三,转来不久就成了篮球队长,那些人跟他关系很好,我一开始觉得他们是一路货色。事实证明,人的第一感觉总是最准的。”现在的商榷早已不是傻乎乎快被欺负死都不吭声的小可怜了,说起过去,他自嘲地笑笑。
陆沉也笑,“所以说,商先生当时没有相信第一感觉。”
商榷点头,“那一次是高三最后一次月考,我想,高中就快结束了,我的抗争就要胜利。但那一次,他们下手特别狠。拳头落下来,真是像雨点一样,我几乎要昏过去,这时候,顾明朗出现了。”
“我记不得他当时说了什么,反正于我而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那些人讪讪地停手,从他们的目光里我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但顾明朗考试完又出现了,从学校到我家,一点五公里距离,他陪我走完,一路平安。”
商榷说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顾明朗居心不良,但那个傍晚,被校园霸凌到几乎抑郁的十六岁少年,看见的月光,是明亮的。
陆沉专心听商榷讲述,目光间或落在他怀中酣睡的橘猫身上。
“正如我先前所说,人的第一感觉是最准的。那天之后,我心里非常抱歉对顾明朗怀有成见,他那时候就很会演戏了,说没想到一起打篮球的人会那么坏,还对我道歉。我更加愧疚,主动提出替他补习功课,他说恐怕是来不及,马上就要高考了,让我专心备考,不用管他。”
陆沉冷笑一声,“以退为进罢了。他那时候倒是比现在聪明,越活越回去,大概是整容把脑子整掉了。”
“我后来知道,他是想骗我在高考时提前交卷然后帮他作弊。我偶然听见他和那群朋友炫耀,说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这种智商,怕不是自己也是作弊考的第一……”
陆沉轻蔑摇头,“看来他能考上华影,是找了其他枪手,真是草包。商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商榷抿了抿唇,“陆导认为够了吗?”
“够了。如果被这种又蠢又坏的人骗第二次,商先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陆沉没有那么重的窥私欲,他只是需要商榷表态而已,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