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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旅途的疲惫和在派出所虚惊一场,商榷回到家里是半夜,简单洗漱过,连饭都懒得吃,给猫猫喂了一些食物,带着软刺的粉舌还在掌心轻舔,商榷已经进入梦乡。

    猫咪坐在枕头上,歪着头看他一阵,挤在商榷肩侧,头碰头进入梦乡。

    漫漫的青草地在眼前铺展开,没过马蹄的不知名花草延绵到天际似的,傅思骑在马上,跟在康元帝身后,显然昨日的寿礼让龙心大悦的效果很持久,空中除了弥漫着青草香气,还有康元帝爽朗的笑声。

    “思儿,你昨日的寿礼果真是仙人所授?莫不是你自己写的,实话说来,朕有此贤子,心中更喜。”

    傅思挽着缰绳,控制马蹄不快不慢地跟随御马步伐。

    商榷说过帮他找礼物,但最合适的礼物早已出现在他面前了。昨日四月初五,是皇帝寿诞的正日子,傅思将誊写好的《谏太宗十思疏》隐去题目和开头“臣闻”两个字,藏在春猎围场的石虎中。昨夜夜猎,傅思故意引诱康元帝将石虎错认为猎物,一箭射去,经过处理的石头崩裂开,露出的黄绸上是傅思用左手书写的简体文字,缺笔少画,虽不影响阅读,但于古人而言还是天书一般神秘。

    “儿臣粗笨,只听神明说父皇生辰当日有贺礼送出,其他的一概不知。父皇德惠天下文治武功,胸中收日月,掌下定乾坤,尤其箭术之精湛,儿臣敬佩到五体投地。想来上天也是知道父皇本事,这才将天书藏于石虎中。此是天人感应,儿臣不敢贪功。”

    康元帝听罢,笑声越发痛快,挽弓搭箭,流矢飞出,精准地对穿草场上一匹惊恐逃窜的小鹿双眼。侍卫就要上前拾取猎物,皇帝兴致正好,一摆手让人退下,“朕自己来!”

    随行的皇子们也跟着下马——傅忆体弱,皇帝特准他和嫔妃公主一起在营帐内休息——傅思接二连三得到皇帝赞赏,自然走在众皇子首位,其他人心态还不至于太差,傅悉在背后瞪着傅思,恨不得把牙咬碎。

    康元帝四十岁年纪,在朝堂上惯常是板着面孔神情肃穆的,此时握着角将百余斤重的鹿提起来,精神气力都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思儿最近是在同太傅学习诗文辞赋?”康元帝欣赏着自己的猎物,头也不抬地点到傅思。

    “是,儿臣蠢笨,让太傅费心了。”帝王向来忌讳皇子同重臣结交,遮掩定会更引怀疑,傅思坦诚回答。

    “蜀州地僻,想来也是没有名师的,你学得迟,吃力些也正常。”康元帝把鹿随手交给一旁,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接过去,成年的雄鹿提着像小鸡崽子似的,沉默得像一座坚实的博物架,皇帝的猎物都交给他在拿着。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明月狼。傅忆送给皇帝的明月狼。真是个打猎的好帮手。

    傅思看了明月狼两眼便垂头,温顺地听皇帝训示。

    “你是朕的长子,不说文武双全,凡事总要有个样子,给你兄弟们做榜样。文事交给太傅,朕很放心。至于武——”康元帝又放出一箭,“跟朕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