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动手的男孩小时,站在二楼楼梯尽头,将那只秃了尾巴的猫咪玩偶扔下,看着它一级一级滚下楼梯,面无表情眸子漆黑。
……
梦境是沟通两个世界的媒介,傅思担心商榷的状况,恨不得当场睡过去。
但他现在在马车里,周太傅一大把年纪,站在太傅府门口等他许久,再不下车,不止皇帝,全天下的文人都要唾弃。
商榷,一定不能有事啊!
傅思面色凝重,整理好仪表下车,对周太傅恭敬一礼,“抱歉太傅,我方才思考问题入迷,竟不知车驾已停,劳累太傅久等,傅思愧疚。”
今日在家中讲学,太傅虽未穿着朝服,但也是广袖峨冠一派肃然。
“安王殿下多礼了。老臣听见底下通报才知殿下早早下降寒舍,并未久等。况且,今日信王殿下与三皇子也要与殿下同席研学。今日天朗气清,殿下不妨与老臣在此稍等片刻。”
两人也要同学一事,傅思并不意外。
因为地动仪和周墨之故,周太傅主动提出教授傅思文学,此事双方都没想瞒,也瞒不住。皇帝知道,不久贵妃也知道了,当即就向康元帝撒娇讨好,非要让傅悉一起学习。
傅悉万寿节狩猎中表现太差,再加上那晚傅悉口无遮拦传到皇帝耳朵里,康元帝更是不喜。心想三子向来文不成武不就,太学里的师父教的都足够他学上一辈子,何必去太傅面前丢脸?
架不住贵妃梨花带雨的恳求,康元帝还是允了,但说起已经束发的三个皇子,老大老三都做太傅学生,不能独独落下老二,顺带让傅忆也去。
两人姗姗来迟,却各有原因。信王府离得远,且傅忆身体病弱,极少出门,因此要做许多准备。
而傅悉接连吃瘪,巴不得跟两个讨厌鬼老死不相来往,再加上太傅老是板着棺材面孔,不说讲学了,被他多看一眼都能去半条命,傅悉更不想去。偏偏亲娘巴巴地给他求来,因此磨磨蹭蹭拖延时间。
傅思与太傅并肩站在太傅府门口,满心都是商榷如今情况,反复告诉自己,只是十几级台阶而已,商榷不会有事,才勉强使自己能专心当前世界,等待两位弟弟。
太傅府与四方驿馆一街之隔,傅思身长玉立,极目远眺越过矮墙,能看见四方驿馆二层的楼阁。
四月将尽,桃花已谢,驿馆满庭的春红换成浓绿。不知方驿丞如今怎样?
想到方正,周墨也跟着出现在傅思脑海中。周墨陪傅忆赈灾,本就双腿不便,又受了重伤,不知如今好了没有。
等人的功夫,傅思低声问了出来,周太傅怔了片刻,“劳殿下挂心。周墨伤势不重,家中人口多,不好休养,如今他在玉华寺,不日就将回来。”
傅思:“书意兄此行受苦了。”
周太傅叹息一声,摆手,“其实祸福相依,虽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能为陛下略尽绵薄,也是他的福气。”
傅思正要接着详问如何受伤的,傅忆的车马缓缓停在太傅府门前。
四月天气渐暖,傅思身体强健,早就只着单衣,就连老迈的周太傅都衣着轻便。傅忆从马车上下来,单衣夹衣单是从衣摆能数出来的就有三四件,他体格羸弱,穿得多也不显臃肿,只是越发衬出苍白的面孔单薄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