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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你实打实地受了这些,我才觉得你疯。”傅思微微侧头,光线昏暗,他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傅忆神态。

    “上次落水,你是为了和徐家结亲,结果成婚之后你又对徐家小姐不冷不热;这次让自己中毒陷害于我,但看我指出破绽,你反而高兴;至于明月狼,说他该死,怎么该死?”

    雨越下越大,汇聚的雨水从伞角坠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傅忆右手握着伞,坚硬的木柄抵着掌心伤口,让堪堪愈合的皮肉重新裂开。血珠和雨水一起,砸在地上,向四周溅去。

    “既然你明白,我故意落水是为了与徐家结亲,就应该知道,只要是徐家就好,具体娶谁其实与我而言并没有分别。徐家只有一个女儿,这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傅忆语气不带半点波澜。

    傅思冷哼一声,“你这样想,徐姑娘却未必这样看待婚姻。”

    一阵风吹过,伞被吹歪几分,斜斜的雨点打在傅忆肩头,他略顿了顿,继续边走边说:“棋子而已,她怎么想,重要么?”

    棋子,妻子。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傅思回头,看着不远不近,缓缓跟在后面的马车,车前打着灯笼,却照不亮傅忆脚下的路。

    “你这样做,对不起徐姑娘,也对不起陆沉。这种行径,和陈光源那种畜生有什么分别?你能打断他的腿,就不怕有人打断你的腿?”傅思深深叹息道。

    大约又来了一阵风,傅忆那头停了脚步。

    过了片刻,傅思听见一道极平静又极抑制的声音。

    一字一句道:“都是棋子罢了。只要能达成所愿,再卑鄙的手段我也愿为,再无耻的行径我也不惮去做。畜生又如何,畜生才知道如何咬人痛处。”

    轰隆——

    天边炸开一道响雷,傅思这下看清傅忆神情了,五官肃然如雕刻出的,浑然不像活人,只有眸子里燃着磷磷火光,狼一样。

    陆沉说傅忆想报复。

    到底是和谁有深仇大恨,要弄到这种地步——

    将所有人纳入算计,以至于自己孤家寡人。

    傅思想,于老二而言,这场“游戏”,真的是很孤独。

    “怎么做到的?只让你自己中毒。”傅思问。

    “大哥猜不到吗?说出来真没意思。”傅忆惋叹,伸出左手食指,用指腹轻轻接住即将从伞角坠下的雨滴,然后下一刻,傅思便感觉额间微凉,抬手去摸,一片水渍。

    “厨子所说错漏百出,若是大哥当堂无言反驳,那就太让我失望了。”傅思轻捻指尖,“若是事先下药,怎么能让众人无事而独独我一人中毒呢?显然时间不对。”

    “所以,你是待众人饮食完毕,才临时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