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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短的一日相处,傅思现在回味起来,像上辈子。

    还以为能和商榷就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还以为来日方长,所以不慌不忙,在刺绣上添了两人姓名,定下婚书,但商榷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

    生辰快乐。

    原本以为,有的是时间,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快乐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傅思现在不能容许自己沉溺在个人得失中——

    在那里,他是商榷的猫,是商榷的爱人。但在这里,他是楚国的大皇子,是将士们马首是瞻的元帅,是千万楚国百姓的希望。

    傅思将刺绣揣进怀里,套上战衣,任谁也不会知道,在冰冷的盔甲下,那幅柔软的刺绣,具有多么强大安稳人心的作用。

    贴身藏着这幅刺绣,傅思感到无边的力量与庇佑——画中人曾那么虔诚地拜山诣寺绕象祈福,所以一定会安然无恙、逢凶化吉。

    总能和商榷再见的。

    “徐将军?他如今何在?”傅思问。

    傅悉与周墨面面相觑,傅悉凑到傅思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虽说是活该……唉,大哥,你还是劝劝徐将军吧……他快把老二和老二媳妇打死了……”

    傅忆被软禁在狭小的库房中,徐将军来过,然后他脸上就挂了彩。而拧着帕子为他擦拭伤口的徐鲤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嘴角额头也有几处淤青。

    傅思来到库房时,正遇上傅忆冷声呵斥徐鲤:“现在还惺惺作态做什么?如今你家不是全然倒戈向了傅思?你父亲不愧是英勇将军,英勇起来连皇子也往死处下拳……这样的岳丈,本王可要不起!滚!”

    盛怒之下,连人带水盆一起掀翻。

    满室狼藉。

    这话说得太过绝情,徐鲤被父亲斥责“身为王妃,怎可不顾大局,任由信王犯下如此大错而不劝谏,你怎配做徐家的女儿!”时,也不曾落泪,但傅忆一个滚字,让她红了眼圈。

    她鬓角被打湿,颊边也湿润一片,分不清是水或是其他。

    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样?当年,殿下他明明是那样好的人……徐鲤几乎要把下唇咬破,想开口说什么,看见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的傅思,又把话咽了回去。垂头收拾好被傅忆打翻的水盆,赧然地退了出去。

    狭小幽暗的库房里只剩下傅思和傅忆兄弟两人。

    傅思看着傅忆随意地坐在角落里,一身落魄潦草,哪还有先前发号施令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