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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终归是要向几位好友解释他没有死这件事的。慕蘅来素来心大,可相沉玉却不好糊弄,想到这里,谢归慈不由得微微苦笑。

    当初……若非是实在突然,他本应该向几位好友交代事宜,无后顾之忧地才去北荒。

    只是世事哪有那么恰如其分,江灯年“一朝身死”,谢归慈伤愈后听闻消息已成定局。到底是有几分阴差阳错。他心底微微叹息,旋即侧过视线去看薛照微,藏雪君脸部的线条依旧冷硬,但垂眼与谢归慈目光四目相对时却泄出几分难得的柔和来。

    “走吧。”谢归慈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视线。

    尽管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谢归慈却仍旧无法坦然直视薛照微。

    西洲慕氏府中,慕氏家主、慕蘅来、相沉玉都已经到齐,望见谢归慈与薛照微携手而来时三人表情各异,相沉玉蹙了蹙眉头,冷淡朝薛照微颔首:“藏雪君。”

    他的客气与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自然地像是他从未和薛照微在当初的葬礼上有过龃龉。

    客气完之后相沉玉切入正题:“灯年人在何处?信中他说会与你一起来西洲。”

    慕蘅来隐约有所觉察,他素来有种奇异的敏锐直觉,这个时候,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立在薛照微身侧,姿态从容的谢归慈,眨了眨眼睛。

    谢归慈对他微微一笑。

    和记忆里别无二样的姿态神情令慕蘅来一僵,机械式地转过了脑袋。

    薛照微声线依旧如淬过冰雪般沉静:“他来了。”

    相沉玉和慕氏家主皆露出了有些难言的表情,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谢归慈淡然出声:“是我。”

    他眉眼之间盈满浅淡的笑意,镇定自若,脊背挺拔。温雅从容、容与风流,与诸人记忆里的鹤月君江灯年别无二致。

    但与记忆里的鹤月君相比,谢归慈身上又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明亮。

    好似一线天光乍破开。

    不需要别的证据,身为好友的相沉玉已经能把人认出来。

    慕蘅来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心底分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眼角余光瞥见相沉玉和自家大哥的脸色,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也许这件事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们没有和“谢归慈”打过交道嘛,要是他们也和“谢归慈”认识,肯定会发现端倪,说不定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