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和修竹四目相对,怔了怔,便跟着小厮进去了。
院内栽着这个季节才盛开的花草,满庭的馥郁充沛,给荒郊增添了一抹温馨。
裴熠就在院中候着,小厮微微欠身,缓步进了屋,片刻后又出来迎他们,裴熠进了屋才知道这位“送书的贵客”不是旁人,正是玉楼的那位气宇不凡的萧琼安。
他身着杏白的宽袍,周身透着股书卷气,越发显得清逸,和霍闲那种冷白有所不同,带着和煦的意思。他坐在轮椅上,膝上盖了条蜀织的薄褥,身旁并无多余的人伺候,他面上隐含笑意,比那日在玉楼见到的从容的多。
他这般镇定仿佛玉楼的案子与他毫不相关。见着裴熠便微微颔首,道:“侯爷恕在下失礼,腿脚不便,莫要怪罪。”
听他这样说修竹顿时有些疑惑,相比起来,裴熠就从容多了,他笑迎。
转身朝庄策行礼,道:“先生,学生又来叨扰了。”
庄策忙笑着起身,扶着裴熠的手,欢喜道:“你多来看我,我高兴的很。”
说着便与他介绍起了萧琼安:“熠儿,这位萧公子,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已经相识了。”
玉楼一事早就传遍了谒都的大街小巷,饶是身在远郊的庄策也有“只身不出门,天下事皆知”的本事,对此他自然是清楚的。
“侯爷京中新贵,京中哪还有不认识侯爷的”萧琼安温声说:“前些日子侯爷在玉楼遇险,全怪在下平时管教不周,让恶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混进玉楼,幸好侯爷无恙。”
这种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本事他倒是信口拈来,这样说话倒是有商人的烟火气了。
“萧公子不必自责。”裴熠只用一句话打发了他便不再理会,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修竹这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似是修竹目光太过凌厉,萧琼安有所察觉,忽然道,“方才进来,见先生院中的花开得甚是动人,可惜我进出不便......”
“修竹。”裴熠说:“萧公子想信步闲庭,你发什么愣呢?”
修竹疑惑片刻,才咂摸出裴熠话中的意思,道:“萧公子,我同你去。”说着便走到萧琼安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出了门。
“先生今日有客,信中怎不言明,我好缓一日再来。”裴熠见人都出去了,才扶着庄策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