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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 昔日 1000 字 6个月前

“你还真是个混蛋。”

    “哪能呢。”裴熠贴着他耳语:“她是你姐姐,也算是我半个家人了,我看这谒都除了本侯也只有她对你还有几分真心。”

    “禁了足的人。”霍闲对着他笑,“还是想一想怎么护住自己吧。”

    “我不担心这个。”裴熠语气轻佻,宽厚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说:“阿闲何至袖手旁观。”

    这话无须回应,如今霍闲在眼前便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凭他在皇宫一夜未归便能从近来流言猜到他在宫中遭遇,他笃定,即便皇上真在殿前为难他,霍闲也有后招。

    裴熠身边从不缺为他挡刀之人,司漠,纪礼,修竹,以至于裴崇元庄策秋白,可这些人或亲友或下属,或师长或自己有恩于他们,唯独霍闲,他将一切都做了,却不认,他身在皇室,当然知道这些事做起来比替他挡住劈过来的刀剑要难得多。

    霍闲不动声色,他盯着眼前这放浪形骸的定安侯良久之后,忽然正色道:“经赈灾一事,曹旌怕是已经对你不疑有他了,只是我很是好奇,如他这般自鸣清高的纯臣,你是如何做到的。”

    “曹旌是个能够扎实干事的人,赈灾那时便能看出。户部握着整个大祁的财政,他任户部尚书,看似意外,可如今看来却不然,他再清高也不过是个平凡人,是人就有牵挂。”话说到这里。裴熠忽然沉默,他抬眼看向霍闲,四目相对他忽然又改口说:“你这是在投石问路?”

    “你会如实相告吗?”

    霍闲说得对,在这动荡的朝局里曹旌是个纯臣,他是在其位谋其政,从前在蔡闫手下办事,他稳妥,从不越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天熙帝看重,蔡闫是他姑父,户部那摊烂账,天熙帝怎会全然不知,那是天熙帝出给曹旌的一道考题,天熙帝在乎的是曹旌能否如胜任户部尚书,至于蔡闫所犯之事,大祁朝中的官员比比皆是,蔡闫在位才是蔡闫,一旦从户部下来,那他便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所权衡的。

    曹旌只有蔡闫一个亲人,从前裴熠查过他,曹旌早年父母双亡,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是蔡闫将他接回家中请先生教他读书习字,曹旌纵然对蔡闫在户部的糊涂账咬牙切齿,可为着将他养他成人的恩情,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护他性命,曹旌到今天这个位置,究其根本是为了不让蔡闫落入旁人手里。

    这让裴熠不禁想起此前他为保蔡闫留给自己的信笺。

    旌出生之际,家道中落,门庭凄寂,人生如花落,亦随风而堕。幸得姑父不弃,于万难中悉心教导,得成今日。姑父自命不凡,浮白载笔,在萧斋灯昏中笔耕不坠,终得以成朝廷肱骨之臣,然未得报效却行歧途,旌亦子亦僚,愧满腹经纶,然大错已铸,此后唯投身报国以弥补一二,万望侯爷成全。

    那封信是曹旌深夜亲自送来的,只裴熠一人知晓。

    裴熠笑了笑,打算随意编个理由糊弄:“曹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