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闲带着阿京去了定安侯府。
季淄来谒都之后,阿京终于不用戴手套了,他一路上端详着季淄给他新研制的遮盖伤疤的药膏,不仅十分贴合他的皮肤,而且遇水也不易脱落。
阿京少语,平日总板着脸不苟言笑,可毕竟也是少年人,兴奋是藏不住的。
司漠听人禀告阿京来了,便回房去了剑,在裴熠出门前先他一步出门相迎,“侯爷在书房,世子认得路吗?”
霍闲见他自始至终目光都没离开过阿京,便知道他与人切磋的瘾又犯了,对阿京说:“看这来势汹汹,是冲你的。”
阿京颔首:“正好近日缺了练手的。”
两人去了侯府的演武场,霍闲到了书房,裴熠正在伏案翻阅,听到动静也没有抬首,只说:“你来了。”
霍闲在门口站了片刻,等到下人都退了,他才绕到案桌另一边坐,裴熠一愣,这才抬眸看向他,说:“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看来秋大夫又该要来找本候出难题了。”
“他要的东西不过都是些药材,名贵是名贵了些,但总也难不住你。”霍闲一哂,把视线落在账册上,“你让阿京去抢一本假账册,那么我猜真的早就已经在你手里了吧?”
裴熠隔着一张桌子望着他,眉目一挑,这才起身。
他的书房陈设简单,书籍也不算多,那账本本就要比普通的书籍要厚一些,放在一堆书里,显眼的很,“我禁足府里出不去,如今这情形旁人也不会来,就是放上一箱金子怕是也无人在意。”裴熠递上账本,说:“但这般好光景我猜等到日头落山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想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我?”霍闲拿着账本却并未翻开,抬指在账本上点了点,“这东西对你们来说是人人争相强夺的,在我看来它可要命的很。”
裴熠一把捉住他的手,屋里热,他穿了件青色的长袍,不佩刀的时候褪去了几分将帅的威严,更像是富贵人家的闲适公子,日光下他的眉眼俊朗清逸,张口却说:“正是重要才让你替我保管的,再者,谁敢从我这里要你的命,那才是不要命。”
说罢收紧手掌,霍闲欲将手从中抽开,他却握的更紧。
“话都让你说了,事还不是要我来办。”霍闲背过身去,慢条斯理的翻看账册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