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渐大,天空中的烟花灿烂曜目,闪烁出来的火光却如同鬼影一般不断明灭,爆竹声,刀剑声,惨叫声,层出不穷。
火硝夹杂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左溢见势不妙,连忙大喊:“取裴熠项上人头者赏万金,今夜若是让他活了下来,我们都活不到日出。”
有了钱和命,他们似疯了一般,疾风扑面,裴熠挥刀见血,他杀红了眼,举刀挑了数人,鲜血从外院铺到内院。
虽然都是军营,但谒都的千机营气势如何抵得过上阵杀敌的禹州军。左溢早就料到会如此,只等消耗他们的体力,再一声令下让守在外面的人冲进来便能不费丝毫功夫就收了这残局。
眼见时候到了,他取出腰中的信号弹,侯府上空一束五彩的烟花乍然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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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接应的是千机营的号头官宋仞投,只等左溢的一声令下,他焦急的等在府外,却在信号响起的瞬间遇到裴崇元带着裴国公府的府兵忽然出现。
裴崇元与裴熠素来不合,此间传闻在谒都几乎是无人不晓,裴熠一回来,便将纪礼招入军中,这件事惹得裴崇元不快也不是秘闻,此刻裴崇元却带着府兵出现在定安侯府外,这太不寻常。
宋仞投下马行礼,同裴崇元道:“国公大人不在府上守岁,怎么带着这么多人?”
裴崇元原本急色匆匆,闻言却也停下来与他攀谈,“纪礼闯了祸,躲在不肯回家,他们是来请人的。”
他特意加重请字,纪礼人称闯祸精,若如裴崇元所言,那就不奇怪了。
不等宋仁投开口他便看向他身后的众人,反问道:“我记得谒都城防归巡防营统管,大人是千机营的,怎么会在此地。”
“许是除夕夜巡防营人手不够。”他知道裴崇元话里有话,便说:“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事并不清楚。”
裴崇元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无意追究千机营为何会出现在此,他让府兵在门口一字排开,厉声吩咐道:“你们就守在门口,孽子我要亲自去收拾。”
有裴国公府的府兵守在门口,宋仞投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他眼看着裴崇元带着两个人就要进门,赶忙阻拦道:“国公留步,下官听闻国公大人学识渊博,眼下正有一事困于心头,不知可否请国公大人借一部说话。”
裴崇元一怔,递给近身的护卫一个眼神,便随宋仞投往回走,离了众人视线,裴崇元才停下来问他:“宋大人所言何事?”
宋仞投四下张望了一眼,他当然不敢杀人,眼下事出紧急,他只能想着先将人骗到无人的地方拖住,之后的事等过了今日再说,可还没想出拖住人的借口便感觉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裴崇元背着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用脚踢开,确认短时间里醒不过来,便对下手之人说:“拖下去,送到千机营门口。”